新闻纸上,很快连着好些天,大版面刊登了各界赈灾的义举。
从商界,到政界,再到学界。
其中就有闫家。
徐晚晴听说后,气得一整天没吃得下饭。
石妈劝她:“如今商行在她手里攥着,还不是她想捐给政府就捐吗?太太何必跟她争一时之气?您有凤业少爷呢,该多看看以后呐。等凤业少爷再大点,老爷还能不把凤业少爷的份都要回来?”
这也是俞程礼一直哄着晴姨太太的话。
“我就是看不过她做好人。呸,装给谁看。”晴姨太太恨恨的。
她倒一点儿没怀疑过俞程礼,能不能兑现承诺。
“管她呢。她要讨好段家c段家姑爷,那是她的事。咱们犯不着跟她争这个。再说,瞎话都是人编的,谁知道是不是那些人为了拍姑爷马屁,往她脸上贴金?”
徐晚晴觉得石妈这话很有道理。
她自从听俞程礼说,不准备在正房迎娶新太太,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扬眉吐气。
觉得丈夫确实爱她,为了她,连俞老太太都肯得罪。
她让石妈烧了俞程礼爱吃的红烧羊肉,伺候俞程礼吃饱喝足后,道:“我怎么听说,姑奶奶给政府捐了一百多万大洋的粮食了呢?”
“哪是捐,那是征用。”俞程礼道。
“征用?”
“你不懂,就是政府平价征粮。赚得虽然少点,总好过不给钱白拿。”
徐晚晴听说还有得赚,两眼便放光了,拿高耸的胸部碰碰俞程礼:“那,赚了不少吧?”
这件事并不是俞程礼经手的,俞程礼知道得其实并不详细。
不过在晴姨太太这儿,他少不得要吹嘘:“光永华街上那栋洋楼,就花了四五万吧。”
“呀。”晴姨太太倒抽冷气,“这么多?”
俞程礼拿眼睛瞪她,怪她少见多怪:“三层的洋房,带个大花园,里面的家具样样都是舶来货。又是在租界。能便宜到哪儿?以后这些丢人的话少跟人说。”
晴姨太太在心里喜不自禁,嘴上道:“那你还不是照样给了老太太几万的票子,去迎娶渠城那位新太太?”
“我连正院的门都不让她进,你还想我怎么做?”俞程礼气了。
“就算这样,也不用把正院封了吧?屋子里这些家具,我可是费了好些力气才置办下的。”
“新太太进门,不让住正院,老太太已经对我有一肚子气。再让她知道,你住这儿,却不让太太住,我做儿子的名声还要不要?”
俞程礼越说声音越高。
晴姨太太见他真生出了怒气,便不敢多嘴了。
她哪里知道俞程礼也是色厉内荏。
“就知道心疼你那些破家具。”怕她再纠缠,问自己要迎亲的钱,俞程礼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躲去了老太太那儿。
老太太正在让底下人给她念嫁妆单子,俞程礼来了,她就问:“上次我问你,有没有跟女婿说求官的事,你怎么说了一半就跑。”
俞程礼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哦,那天凤业不舒服,我过去看看。”
“哼!”俞老太太把人都打发出去,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这几年你是怎么对女儿的,你那姨太太是怎么对她的,我已经打听得一清二楚了。女儿要是真愿意搭理你,用得着你做爹的三番两次上门去说?”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捧着坨狗屎当金疙瘩,你是越活越没脑子!以为过继个儿子,就能分闫家一半家业?做梦吧!闫宛的女儿不认你,你就什么也不是,她认你,你才是这地界上的太上皇!”
自从上次挪用资产的事败露,俞程礼就渐渐觉出了女儿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