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骓做了个和他年龄很不相符的动作,撅嘴生闷气,看得哑巴傻眼,感觉他实在是太可爱了。
不就做肥皂吗,值得你那么嫉妒,回头我陪你捏几块——在男人眼里,星骓一直是隐忍的,即使痛苦也不会把负面情绪显露在外。但他现在几乎是毫无掩饰地在他面前大发脾气,是不是说明已经百分百信任自己?可是,他越依赖,哑巴心里的负罪感就越重。不该欺骗他,但又无法说出真相,更害怕有朝一日会真相大白,这些恐惧聚成的阴云越来越大,压得他喘不过气。
“外公秘制的药皂从不告诉别人配方,这次居然肯亲手教泽德,你让我怎么才能保持平常心。”孕夫扶着腰,大步往山下走:“而且那不是普通的肥皂,是他专用的药皂,能治很多病。他现在就传授制皂方法了,过不了多久也许还会把其他方子也告诉泽德。可是,我也想知道永葆青春的秘方,谁不想精力充沛,到了七八十岁还能健步如飞!”
原来你也怕老——哑巴嘿嘿的笑。
“当然怕,特别是真的开始老的时候。”孕夫走了几步,忽然转头说:“和美丑无关,我只是很害怕自己失去活力。我治疗过很多老人,他们白发苍苍c风烛残年,脸皱得像核桃一样,连自己的亲人都记不得,甚至连吃饭喝水都会洒在衣服上。我很害怕有一天也变成那样,成为子女的负担,连回家的路都记不住。”
你说的那是老年痴呆症,又不是每个人都会得这种病——该说他想太多还是什么,离担心痴呆的年龄起码还有三十年吧,现在就开始恐惧了——再说我比你年轻,身体又强壮,等你老得动不了的时候我就推你出去晒太阳,天天帮你换尿布,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去死。”伤感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了:“看见那边那座光秃秃的山没,叫磨子山,因为形状像一台石磨而得名。我小时候经常看外公徒手爬那座山,在岩缝里采药。”
开玩笑的吧,那山怎么看都不可能徒手爬上去——圆柱形的大山,除了山顶长着郁郁葱葱的植物,有面积相当大的平地外,周边都是垂直的陡峭悬崖,深不见底。
这种险地,就算是专业的攀岩专家,没有保护工具也不可能去冒险。
“不信?我外公现在是年纪大了,不亲自上山了,但他培养了个接班人帮忙采药。这人虽然不能徒手攀岩,却也能爬到十米的地方去,要不明天我们去看看?”星骓抱着胳膊,拿眼睛扫他:“不过你要是输了,就得想办法帮我从泽德嘴里套秘方。”
小坏蛋,说半天还是让我去算计小十九——哑巴忽然很高兴,一把抱住星骓猛亲——这才对嘛,有七情六欲,有执念,有放不下的东西才是普通人。我很庆幸我的伴侣是个有正常欲·望的凡人,而不是圣贤。每次你无所求地做好事时我就想,你这家伙怎么连一点黑暗面也没有,现在看来,还好你没成仙!
“我要羽化登仙,你就来当我的坐骑好了,咱们云游四方,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去。”说完还比了个骑马的动作,喊了声:“驾!”
凭什么我是坐骑——哑巴无语,勾住孕夫的脖子——你是宠物,我是主人还差不多。
“谁要跟你玩变态游戏。”打掉男人的手,星骓伸了个懒腰:“肚子饿了。”
两人打打闹闹互相揶揄了半天才回家,刚好赶上吃饭,因为外公在,老人家坐了主位,其他人本该按照主客辈分围在旁边,老头却把泽德拉到他右手边的位置,帮忙夹了许多好菜,相当宠爱的样子。星骓抱着豆豆在另一边吃饭,脸上气鼓鼓的,看得哑巴偷笑,暗地里拍了他一下,提醒他脸上的醋意不要真么明显。
“外公,小十九敬您一杯,祝外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老套的祝酒词配上狗腿的表情,偏偏让老头高兴得拍手,直夸泽德这孩子真懂事。
“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