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劳您费心。”陆令萱闭眼靠在车壁上,十分坦白地落井下石,“只要和殿下您断绝了关系,他自然平安无虞。”
姬妧怔了怔,抬头看了看奶娘,又看了看小红小翠,大家脸上的惶恐不安不由让她幡然醒悟出一些东西,许久,她才低声喃喃说:“如此便好。”
天亮时分陆令萱和她们分道扬镳时又重新雇了一辆同款式的马车,并没有回京反而朝南山方向去了。所谓戏做全套,以后哪怕追究起来也不落人口实。如此一来姬妧倒觉得陆令萱其实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并不如表面风风火火那般粗心大意行事。
皇城,姒水殿里人进人出,烟熏袅绕。
姬姒支颐倚在案后榻上,瞟了眼大剌剌入殿的人,冷声问:“人招了没?”
高慎咬牙切齿说:“老家伙嘴硬着呢,不怕折磨不死他!”
姬姒皱眉说:“他死了又有什么用,我要的是金印的下落。”她派人翻遍整个朝凤殿都没找到,凤帝向来心机深沉,她闭嘴不说,也就只有最后接触过她的内侍总管严格知道金印的下落了。
高慎垂首领命,斜瞟了一眼纱帐后内殿里的朦胧人影,又忍不住微微抬头说:“殿下,其实严格那个老东西说不定已经把金印下落告诉其他人了,最后和他一块的”
不等他说完,帐内的人已经掀帘出来,俊秀冷峻如清风竹露,似笑非笑问:“高大人是说我吗?”
姬姒稍微挪了下姿势,缓缓抬起身子朝人招手说:“清初,过来。”
官清初不避讳地坐在她的榻上,姬妧的身子靠过来,涂满鲜红丹蔻的指甲轻轻抚过他脸上细微的伤口,不无疼惜地说:“这两日伺候母皇倒是辛苦你了。”
女儿节过后朝凤殿就全面戒严,任何人不准出入,姬姒也曾亲自去问金印的下落,但凤帝清醒的时候就会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砸人,几番下来也只有官清初坚持下来每天去盘问,只是始终没有问出结果。
“我也希望殿下能够早日得到金印,登基称帝。”
姬姒似乎触及到伤心事,从袖里掏出一块环形玉佩仔细摩挲起来,此玉通体雪白透亮,雕着凤头衔凤尾的花纹,正是姬妧当初当掉的那块和氏璧。
“如果不是白家把这凤佩呈上来,我至今还被母亲当傻瓜蒙在鼓里。”姬姒撇嘴一笑,眼里有一丝深切的怨恨闪过,凤佩和金印是凤国每代皇帝的信物,缺任何一样登基都视同名不正言不顺。
“从小到大,母亲只给我大堆大堆的赏赐,就连姬妧的生日也没有厚礼。我一直以为她和所有人一样轻贱这个孽种,原来她早把整个凤国都给了她,所以再无可送的东西。”
说到此处她倏地顿了顿,投向官清初的眼神闪出奇异的光,“早知如此,她九岁时我就应该让外公毒死她。”
姬妧九岁那年的巫盅风波,到头来不过是官家的孩子顶了罪,官洳初无辜枉死算是替杜家背下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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