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妧擦掉眼泪,痴痴看着戏台傻乎乎问:“奶娘,我怎么哭了?”
奶娘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内心也是如潮翻涌,这孩子,这辈子太委屈了。
没想到花朝节过后第二天,姬妧就病了。
昏昏沉沉躺在床上,脉息微弱,御医们一个个全是束手无策。
凤帝姬悦大发雷霆,将手中的茶盏朝跪在地上的官清初砸过来,官清初垂着头不闪不躲,额头破开口子,鲜艳的血蜿蜒成一条小河沿着脸颊流淌下来。
宫人将清妧殿里搜出来的扎针布偶呈给姬悦,布偶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姬妧的生辰八字。
姬悦沉下脸来问:“哪儿来的?”
宫人将装着布偶的褐红色包袱一同交上来,官清初眉心微跳,这个包袱是花朝节前两日在蒋府做奴婢的姐姐托人送进来的,换季时姐姐总会托人送衣给他,所以收下后他也一直迟迟没有打开过。
包袱里的东西撒落一地,全部是姐姐做给他的夏衣鞋子,宫人一件件仔细检查,最后从鞋子底层里搜出一封信。
姬悦看完那封信后,手背青筋凸现,咬牙切齿说:“好,好一个官家!”
他的心情顿时一点点沉到谷底。
姬悦当即下旨将他拉出来问斩,姬姒突然出现在清妧殿,跪在地上为他求情:“母皇,皇妹还没有醒,此时杀人恐怕会徒增罪孽,对皇妹不利呀!”
这句话触痛了姬悦,此生深爱的人也是因为罪孽二字选择了求去,侍卫押着官清初临出门前,她终是改口,“把官家所有余孽全部抓起来关进天牢!”
昏暗的地牢里,官家兄弟姐妹四人全部关在一起。
狱卒用过刑,除了年纪最小的十岁女娃官洳初以外,其他三个人的囚衣都是斑斑血迹。
官清初揽着这个最小的妹妹,时常想起昏迷不醒的姬妧,不由把脑袋转向长姐官泠初问:“为什么要对一个九岁的孩子出手?”
官泠初在蒋府听说了他为姬妧献舞的事,冷冷一笑:“如果不是你救下她,那孩子根本活不到九岁。”
二哥官泽初附和点头,说:“我们也不想看你委屈自己侍奉仇人,只要报了仇,我们四个死也死得值了。”
官清初一时也无话可说,就像有块大石头压在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官洳初缩在他臂弯里,一双小鹿似的眼睛闪闪烁烁,十分难过,她小声说:“三哥,我还有半个馒头藏在柜子里没吃,我不想死。”
九年前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婴儿,官家的兴衰惨况对她来说是一片空白茫然,还不如半个馒头更让她有感触。
姬妧呢?那个时候她比洳初还小,大人们的恩怨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来承担?
官清初攥紧拳头,将怀里的小妹搂紧,咬唇说:“三哥不会让你死的。”
姬姒来到天牢时,官清初一点也不惊讶。
狱卒将他们两人带到单独的闭室,她开门见山说:“清初,如果你愿意服侍我的话,我就会救你们兄弟姐妹四个人出去。”
“清初何德何能可以服侍长公主?”他兀自坐在长条凳子上,似嘲非笑。
姬姒鲜红的丹蔻指甲缓缓划过他伤痕累累的肩膀,勾起红唇笑着问:“你不信?”
石壁上燃着火把,他静静坐着,俊俏的脸有一半笼在阴影里,不置可否。
姬姒拢了拢金丝银线的袖口,不紧不慢地说:“如果姬妧醒过来,你说母皇会不会改变主意呢?”
官清初抬头细看她,美丽的脸庞在跳跃的火光中如妖孽,他垂眸,轻轻答道:“好。”
官家兄弟姐妹在天牢熬过五天后,姬妧悠悠转醒过来。
御医们不由松了一口气,只是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