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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年,姬妧一碰到雷雨天就尿床的毛病倒是好了,胆子却没涨起来,一打雷就爱往外殿的长榻上钻,而十五岁的官清初个子就像雨后春笋拔高疯长,最近他越发感觉长榻窄了些,姬妧的身体靠过来他连隔开的一丝余地都没有。

    姬妧浑然不觉,心里老在嘀咕另外的事情,白天她看到宫女小翠偷偷送给清初一个湖绿色荷包,上面坠着五彩穗子和玉珠子,式样可漂亮了!仔细想想平日里她对小翠还不赖,赏赐也没少过她一份呀,怎么她只给清初送呢?

    她摩挲着手里的崭新荷包,缎面上红花如火,唉,奶娘大概只会绣凤凰花吧?每次都是同一种花形,旧了换新的,新的又用成旧的。

    这个世上大概除了奶娘,再没有第二个人送过她荷包了。这实在于情于理不合,就连脾气坏透的皇姐每天在太学都能收到各种稀奇珍宝,她吃吃喝喝从不发脾气也没人理,那些世家公子简直是眼睛长坏了。

    姬妧微哼了一声,官清初瞥了眼她的新荷包,问:“哪里不高兴了?”

    她微微抬眼,纳闷地望着他吐出两个字:“小翠。”

    “殿下想多了。”他闭上眼,语气淡漠不愿意多谈。

    “小翠送了你荷包,你当然不介意呀。”姬妧不满地嘟囔,吃不到葡萄的人才说葡萄酸,她把自己的新荷包递给他眼皮子底下,只要他一睁眼就能看到,“你瞧奶娘做的荷包每次都绣凤凰花,一点新意都没有。”

    “奶娘要是听到你的话,恐怕得伤心死了。为了让殿下带上新荷包,奶娘可是晚上挑灯给你做的。”

    姬妧涨红了小脸,慌忙把荷包收起来支支吾吾:“我,我说说而已,你千万不准告诉她哦!”要是奶娘从此生她的气,那以后连绣凤凰花的荷包都没有了。

    殿内安静了一会儿,官清初突然从榻上坐起来,穿上鞋就往殿门外走。

    外面夜雨潇潇,雷鸣隐现,偶尔还有几缕凉风裹了春寒侵击门窗吱吱作响,此刻冷清得很,门敞开的那会儿,姬妧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缩在被窝里,朝门口望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光着脚丫下床来,寒气从脚底钻上来她一激灵忙不迭跳回去索性把被子全拢在身上才一路拖出去。

    一团黑影立在屋檐下,仿若与这满天凄风苦雨融合在一起,她慢慢挪过去扯他的衣角,小心翼翼问:“清初你怎么了?”

    雨点悉数砸落在脸上和衣衫上,少年在风中深抽了一口气,冷得发颤说:“殿下尿床的毛病好了,以后还是不要和我睡在一起。”

    这一夜,姬妧还是失眠了。

    第二天白天上太学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被太傅当众拧了耳朵,还要罚抄孔子治学篇三百遍。

    姬妧垂头丧气回到清妧殿,一下午窝在殿里抄书抄得头晕眼花,实在憋得慌就趁奶娘去换茶的工夫偷偷跑到殿前的台阶下揪猫的尾巴。

    那猫尖叫一声,翻身在地上打了个滚,锋利的爪子嚯嚯就扫过来,“哇!”姬妧吓了一跳,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声轻微的叹息从后面传来,来人扶她站起来,仔细掸掉她身上的尘土,最后握住她的小手反复看了看,俊脸上微凝的眉结才渐渐散开。

    他抬起眸子注视着姬妧微微鼓气的小脸,抿嘴笑着说:“殿下今天又被太傅罚了,要不要我帮忙?”

    一个要字差点儿像脱缰的野马从嘴里迸出来,姬妧蓦地想起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不应该这么容易就和解,索性闷闷不搭腔。

    然而对官清初来说,毕竟是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对她的肚子里的几根花花小肠子早就摸透,他低下头从袖筒里拿出东西递到她面前。

    姬妧瞟了一眼,是小翠绣的那个湖绿色荷包,雪白丝线绣了两朵并蒂莲,如今离得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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