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在哭喊。

    整个空间的人都在痛哭流涕,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他们伸出手张牙舞爪,想从这个名为社会的地方挣扎出去。上面是蓝天绿地，都在头顶上,可是谁都出不去。这个抽象的空间扭曲着,人也扭曲着。

    别离。

    误会。

    嫉妒。

    弃责。

    悔恨。

    贪婪。

    怨念。

    不舍。

    不平。

    悲哉六识。

    沉沦八苦。

    不有大圣。

    谁拯慧桥。

    我也已经没有形状，身体如同胶皮一般被拉扯开。被无数怨灵撕裂，他们的嘶喊都传进我心里,让我痛苦不堪。沉沦八苦,谁拯慧桥。

    好像要疯掉了。根本想不了这是哪里,我是谁，怎么变成这样的。脑子要被撑破,即将ga一ver。

    这时候我忽然看见空间里有个并不扭曲的人，坐在角落默默地看书。

    他抬头看了看我。

    说：

    生苦。

    老苦。

    病苦。

    死苦。

    怨憎会苦。

    爱别离苦。

    求不得苦。

    五取蕴苦。

    我是最后一个。

    你呢？

    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艰难的问：“我刚好不知道最后一个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茫然苦’的意思。”

    “茫然有什么可苦的？”我半信半疑。

    “茫然，所以不畏不惧。”

    “那我宁可茫然怎么做到茫然？”

    “凹，这个容易，种20棵树，4棵为1行，最多能种几行？”

    注意力继续完全在他身上，对周围的怨念反而忽略了。“5行啊。”

    “我问的是最多，不是最少。”

    “最多五行啊。”我觉得这个人显然低估了高中生所学的知识。

    他摇头。“现在最多的记录是23行。”

    我茫然了。“难道树可以劈开么？”

    他笑了笑，“14和16行，18比较容易想到，你至少应该考虑横4，竖4，对角线2。这种情况，每行放4颗，每个方向最前排中线上分别放一颗。这种属于多颗正方，四颗菱形为16。反过来多颗菱形，四颗正方的时候，能连出18行。还有，题里没说树非要种在平面上。”

    我更茫然，脑子里画了画图，“这不对，你钻了空子，挖社会主义墙角。题里说了是‘行’，你把连成线的都算上了！”

    “换个角度，哪里不是行？为什么要在同一角度看题呢？为什么要在同一角度看世界呢？”

    我恍然大悟，好似上了一节课，这时才反应过来，周围的那些都不见了，上面的光照射过来。

    我伸个懒腰，睡醒了。

    浑身又冷又酸。

    那一瞬间我才反应过来，刚才看书的人是慕清黎啊！！我怎么在梦里没认出他，真是好奇怪的梦

    是因为这么个破地方全是怨念吧。我那时候还不知，怨念怨灵集中的地方，如果没有慕清黎护着，大概睡着，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可是梦里的慕清黎，是他真进入到我梦里，还是我想象出来的？不对，那个破数学题我又没听过。于是一口咬定慕清黎偷偷潜入我梦里。

    结果他否定了。

    美其名曰这叫灵魂的互相渲染。

    属于无意识行为。

    早上起来，我去解决了晨尿，回来翻了翻塑料袋，找吃的填饱肚子。这里看不出时间，只是平时上学养成的生物钟已成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