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但郑秀才,你也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吧?这都不知道?今天是王爷去西营阅兵的日子!没瞧见么?小王爷、郭将军、小高将军也都跟着一起呢。”
“西营阅兵?阅什么兵?”
“杨将军、傅将军打下了徐州、宿州,俘虏了数千的降卒降将,如今都在西营。王爷要阅的就是他们。”
“徐、宿降军之事,俺早就听说了,不是早就被小高将军、柳三郎押来西营了么?却怎么直到现在,王爷才去检阅他们?”
“听说是准备将他们改编成新军。”
“真的?哎呀,俺孤陋寡闻,若非姐夫不说,竟是不知还有此事!……,这可是一件大好的事儿呀!赖王爷洪福,俺家三弟如今与人一起走商,去过几次淮泗,听闻徐州军乃少见的强兵,如果将之改编,我海东必又添一支百战雄师,而王爷便好比如虎添翼!”
“嘿!少见的强兵?强兵又如何?还不是王爷的手下败将?当日打下徐州,杨将军、傅将军只用了三天时间。他们若是少见的强兵,咱们海东呢?岂非天下第一了?”
边儿上又一人插嘴,说道:“我海东军马固然强盛,但要说起天下第一,俺以为,还是得称沈丘李察罕。”
“呸!李察罕?巨野、单州两战,王保保一败涂地。李察罕亲率精锐、号称五万,驰援千里,可也只是解围曹州而已。现如今,赵左丞领我数万铁骑,驻扎成武,怎不见李察罕有胆子敢来与我争斗?……,天下第一,没的笑掉英雄好汉的大牙!”
“话不能这么说,……。”
人多的地方,跑题永远是主流,没几句话,这几个人便将话题从邓舍阅兵转到了争执究竟谁为天下第一。
市井间的杂谈不必多言。
不管他们争执的结果如何,至少通过此次阅兵,邓舍成功地让他们又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徐、宿大胜”和“济宁大胜”这两次大胜仗上。在战乱年代,怎么才能稳定民心,怎样才能安定民心?办法有很多,但毋庸置疑,最出效果的当然就是、也只有是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却说邓舍与诸将率领众骑,出了城,折往西行。行不多远,有座大营。远远望去,只见这大营占地甚广,怕不有几十亩大小。营内营外有无数的旗帜飘扬,寨墙之上来往士卒巡逻。因为营壁阻隔,看不到里边,只时闻金鼓之声,或有操练之音。待行至较近处,遥见辕门外,数面大旗下,有两列军士值班站岗,皆披坚甲、持锐刃,昂首对立,杀气腾腾。
邓舍等驱马直行,奔至近前,有一将已等候多时,过来相迎。
但见此人虎背熊腰,眉横目绿,面似黑炭,臂如长猿,细看其长相,非中原人氏,大约西域之种,却非别人,正是别都丁。--本为邓舍亲卫,因武艺出众、赤胆忠心,也曾经历过许多战阵、立下不少的功劳,故此,论功行赏,刚刚不久前才从“亲卫军”中出来,被拨入了西营军中。
这次改编降军没他的事儿,不过接下来随之便要开始进行的“编练新军”却和他有关系。已经内定下来,他将要在新军中任职。
这西营的主将现今是郭从龙,要说出迎应该是他,可他早早儿地就进了城,一路陪伴邓舍前来。所以,便在临进城前,他特地将“别都丁”给提了出来。本为邓舍亲卫、现在西营任职,由他在辕门迎接最合适不过。
果然,邓舍瞧见相迎的是他,非常高兴。
两下相见,别都丁跳下马,就要跪拜。
邓舍拦住,说道:“你铠甲在身,‘介胄之士不拜’,行军礼就是。”
别都丁雄赳赳、气昂昂,行个军礼:“末将别都丁见过大将军。”
“在西营待得还惯么?”
“除了不能时时见到大将军,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