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尊雕塑,欧阳明珠打了个冷战,不敢再多想下去。
雨水渐渐增大,行人都匆匆地离去。
苏葵面色惨白无任何血色,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设想了几万种与慕冬再见的情形,好坏皆想过,却偏偏没有料到这一种。
忽然觉得失去了方向,她现在,该怎么安置自己
松尾随意在城中找了个客栈。
苏葵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松尾问不出什么来,干脆便不问了。
“你先把衣服换下,将头发擦干——”松尾将她送到房中,塞给她一条毛巾,无奈地道:“我下去给你叫饭菜上来,快擦一擦,别等染了风寒!”
半个时辰过去,松尾适才端着饭菜回了房来。
却见苏葵还维持着他离去时的模样和姿势,连木然空洞的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
发丝和衣角的雨水滴打在脚下。
“姐!”松尾不由提高了声音,皱眉道:“你究竟怎么了!开始不还好好的吗?你倒是开口说句话啊!”
真是急死人了!
苏葵似被他这声吼给吼回了神。
怔怔地抬起头来。
神色是说不出的彷徨和失措。
这客栈一住便是三天。
直到第三天,苏葵才愿意开口说话,也开始将松尾的话听了进去。
“说是苏丞相身重奇毒,只有广阳骆家里养得那味药可以医治,好像是叫什么仙人草之类的所以当年苏丞相便直接被人送去了广阳,至今还未回过王城。”
“苏将军也每年都会过去一趟,今年便于半月前刚启程去广阳——”
松尾将打听来的话一字不变地告诉了苏葵。
苏葵心中有诧异,有庆幸。
诧异的是她当初竟还不知道苏天漠身重奇毒一事,庆幸的则是寻到了解药。
“姐姐。我们现在是回苏府等着,还是也去广阳啊?”
苏葵脸色有些踌躇。
松尾见状,忙道:“不然咱们也去广阳好了。苏伯父如果见到姐姐,说不准一高兴病就全好了!”
苏葵闻言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来。
松尾这话虽然夸张。但也有那么一点道理,苏天漠这几年来,为她的事情定然是日夜难眠吧
“反正到时苏伯父的病好了,我们也可以再回来啊!”
松尾毕竟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这几日琢磨下来,再通过外面听来的消息,想到苏葵便是见到皇帝之后才如此。便猜到了原因。
这才一心劝着让苏葵暂时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苏葵静默了半晌,终也点了头。
她现在的心还是很乱,说放下,她自认做不到。至少现在还做不到
接受现状?
她自认还是做不到,至少现在真的做不到。
别人也就罢了,可那人是向珍珠,偏偏是向珍珠
老天可真是爱开玩笑这一场玩笑,便将她全盘打乱。
所以。不如暂时先离开。
好好的想一想。
心中有了决定之后,再回来。
亦或者,再不必回来
半年前,她怀着满心的欢喜回王城。
四个月后在城门前,她觉得整个人都被失望和彷徨所淹没。似乎,再也没了以后可言。
而半年后,她坐在这里安静的回想,觉得现在,似乎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只是,心口的位置缺了一大块。
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填不进去。
半月前,她来到了骆家。距离她离开巫谷,刚巧是半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