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再平淡不过的一句话,说的人也是一副再寻常不过的模样,就好像这段日子他们一切如常。
然而事实上,他们却是已有半个月未曾见过一面。
凌纾握在掌心的指尖微微一颤,不甘示弱地镇静道:“嗯。我不是吩咐过她们不准放你进来的么,看来她们眼里是没有我这个主上了吧。”
她没有刻意降低音量,因此候在外边的女官们均不由自主地白了脸。从来平易近人,温和可亲的女王这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表现出不满。难道,室内的那两个人,当真不和到了共处一室都无法容忍的地步了么
男人轻笑,像是只把她的话当作埋怨和玩笑。“有时候我们需要变通我的主上。”
“”
“你在生什么气?”
凌纾撇开脸,声调一本正经地道:“我没有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你们不要一个个都这样诬蔑我”
无比淡然地瞥她一眼,长庚站起身,向她步步走近。“谁诬蔑你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么?”
他们俩这半天就特么说了好几句无意义的废话!凌纾低下头,小声说:“别深究这个了矫不矫情啊!”
她才没有一点点心情不爽就让周围人都跟着不痛快呢,所以——
“有事快说。”
她这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人看着莫名刺眼,原本因为终于见着人而变得有些愉快的心情也跟着莫名发堵。男人微蹙起好看的眉,站在黑发女子的面前,低头细细地看着她,说:“你是怎么了?”
如果她说这些时日的异常只是为了某些安排而不得不做出的伪装,那他可以理解。只有一点,为什么不愿知会他一声?
如果不是上面那个原因那就是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她态度的变化?
凌纾抬头,目光与他相接。她看着那双当初第一眼就为之惊艳的琥珀色眼眸,现在这眸底深处满满都是自己的身影,专注而迷人。
心中蓦地便像是被扯了一下,有点难过。他知道,她其实从未能真正拒绝他什么。
“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被隐瞒。”尤其是,隐瞒的那个人还是她最为亲近依赖的人。
“”沉默片刻,长庚启唇轻轻道:“我瞒了你什么?”
凌纾笑了笑,看,他总能第一时间明白她的意思。“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好吧说起来是我别扭。之前那个冬官府舆人,为什么不说是你的人?而均州绥氏,分明是你的支持者。”
“是因为我那时说过想要整治世家的话,所以你才不打算告诉我的么?”
诚然,这点事要是放在随便两个身份普通一点的人身上,那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凌纾不能不多想。她自接下了这个王位后,就没有一天不对国政相关的一切深思熟虑。从前觉得所谓的帝王无情太过冷酷,但当真正处于这个位置上后,那种感受才越发真切起来。即便是出于最基本的自保心理,都不由得她轻易放松。所以当从渊雅那里得到的一份最近事件中心人物的关系名单,知道了她一些原本不晓得的人际关系,凌纾心中的震惊过去以后,各种匪夷所思的联想就跟失控了似的窜上心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不太想用那些不好的念头去对你和那些人的关系猜测什么。我觉得那样不论结果如何,都有点伤人。”
我不想表现出不信任你的一面这点隐秘又纠结的心思恐怕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可以理解。
看着凌纾眼中明显的挣扎和困惑,长庚抬起手按住她的双肩,然后顺势一带,便将人契合地抱在怀里。俯下一身在她耳边低语:“就是因为这些么还好,我还以为”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些含糊,字字句句间呵出的热气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