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花朵,眉眼间似是染上濛濛水汽,模糊而朦胧,微微吐气,声音极轻。
“陌惊鸿你是不是害怕一个人?”
陌惊鸿身子一僵,看着阮离尘微微怔愣:“为什么这么说?”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那月光觉得清冷而孤傲,“高居云端,尊贵风华,淡漠俯视,拥有世人所垂涎的地位,与之同在的环境也更为险恶。设计,陷害,虎视眈眈,高处独成一人默默而立。看似谈笑风生,轻易便挥权大局,但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不小心便会落入深渊之中不得翻身。下首侍从无可平心对谈之人,兄弟血亲无轻便可信之人,大小之事都不能依靠于任何人,如此久了,埋在心底的孤独便会愈加汹涌。当有一天遇到一个可以与自己同等对话且无所顾忌的人便不想放过了,是吗?”
陌惊鸿看着她,目光微冷随之转为浅淡,微微笑意不减:“分析的很深入很透彻,你说对了一半,但你要知道我不喜欢别人随意猜我。”他在笑,但却让人觉得冰寒而冷澈,明明仿若春风,手指微触却是寒冬。
阮离尘不语,方才话刚出口便觉得自己话多了。酒意上来,久久紧锁的那所心门便不自觉微微轻启,无论她身边坐的是谁。所以她从不喝酒,不喝酒也就不会犯错。而今日,她是犯错了的。
她闭上眼睛,头有些发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只觉得银紫亮眼,身形晃动,随之而来心中的落空也不停地没有韵律的动颤。她倚在柱子上,眉头无意识地皱紧,手伸出想要抓住那晃动的虚空。
忽而一直温凉的手伸来,将她的手一抓,握在手心,柔软的触意相互交融。阮离尘感觉到手上那包围来的暖意,一个反手,将那温暖反握在手中。
陌惊鸿一怔,眼中的冷意渐渐疏散了去,心中好像有什么渐渐涌出,有什么渐渐消逝。他低头,看向那握着的两双手,眸光微微闪动。
握着他的那只手纤细,修长,不似寻常女子的娇软无骨,而是骨节细致,坚韧有力,指间的皮肉上还有一两道看似已留下了多年的疤痕,看样子至少也有五,六年,很清晰。夜风柔软微凉,如绸缎一般的墨发浅浅吹动,散乱,浓密睫毛微颤,他心中一直埋着一个问题忽然极为鲜明地破出,她是谁?为何这般轻易地
“呵,终于抓住了”阮离尘喃喃出声,紧皱的脸忽而散开,嘴角扯出笑意。
他看着她,眼神一凝。原来她笑起来是这样的,湘帘半掩,玉兰微垂,浅淡的阳光被细细的珠帘映集点点光点,微微一荡,星辰耀眼。料峭春风,卷着新红,吹开鲜丽的蕊,花影叠叠云雾缭绕,自水底映出灿烂光华。
她的眉不是寻常女子那般极细如柳,弯弯似月,而是粗细适中,疏淡细密,眉角微扬,比之秀逸更俊俏,比之爽利更疏朗。让人想起阳光温软,高越山上骏马飞驰歌唱的银铃,天高云阔,微风清凉。
陌惊鸿深深看着她,忽而一笑,缓缓松开握住自己的手,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肩上,一臂勾过她的膝窝,一臂揽住她的腰。她的头微偏,发拂过他的脸,有些痒。
“真是的”
他轻轻起身,袍角轻飘拂过地面,沾染一两瓣碎花。
其实,害怕一个人的是你才对吧。
迎面,语堂与查晟走来,一眼便看到陌惊鸿抱着那绯色的人静静站立,微微垂头看着怀中那人,神情有些模糊,看的并不清楚。
语堂心中猛地一突,主子何时抱过人?就连与人肢体接触除了兰妃都是没有的。而且,这般认真的神情是什么!他向陌惊鸿怀里细细看去,瞳孔一缩,是她!
查晟自然也是看到陌惊鸿怀里的她,心中忽然收紧,自心底涌上来一丝复杂。莫非主子他
陌惊鸿抬头,看向二人,先前眼中的神色已经隐去恢复了平日里的尊雅明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