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地点评着王耀的战斗，脸上露出大概是满意的笑容。

    对于这个千变的贤者，王耀只能报以干笑。刚刚制造的“影子”是以与蝶刃成一对的影匕所共鸣得来，可以说是王耀现在能用的，最耗内力的共鸣。

    “那么贤者大人。可以帮我治伤么？想必你也不想一个将来帮你做事的人，因失血而死吧？”王耀把“帮”这一字咬得很死，他想要的是平等的合作，而不是成为她的下属。而且，残存的内力已不足以让伤口愈合。

    “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想问你件事。”八云紫俯下身，如紫水晶般美丽的眸子紧盯着王耀的眼睛，尽管还是平静如水的表情，但是王耀还是能感觉到她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从哪里，得到的《引龙诀》？”

    八云紫如同朋友一般的轻巧的问话，在王耀听来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心上。《引龙诀》是他内心永远的秘密！

    怎么…可能，巧合…巧合吧！《引龙诀》的事情我甚至连老头和师姐都没有告诉，原来的真本也被我烧了，这个异界的妖怪怎么可能知道！绝对是巧合！

    就在王耀心思百转的时候，八云紫手上的动作却不慢。手指上所闪烁的柔和白光已经触到王耀肩膀上的伤口，一丝丝殷红的血液也透过白光，渗透到八云紫白皙的手指上。

    而就在此时，王耀胡思乱想的时候，滔天的威压突然笼罩了天地！即使是大白天，在王耀的眼中也是如夜一般的黑暗。黑暗中，未知的视线在窥视着王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惧包裹着王耀，在这视线下王耀甚至觉得自己的血管，骨骼，肌ròu都被一把巧妙的手术刀统统分离，整个人被一览无余。

    渐渐地，全然无力反抗的王耀只觉得思想都快被冻结，身体更是如坠冰窟。

    就在王耀快要放弃，接受这悲剧的命运时，引龙诀却自发地缓慢运转起来。炽热的内力稍稍驱走了身体的寒意，大脑也开始恢复正常的机能，那可怖视线的窥视也被减轻了许多。这时，耳边才响起八云紫那冰寒彻骨的声音。

    “换一个问题，你是谁？”

    “我当然是王…“

    一瞬间，纷乱的而庞大的信息量伴随着剧痛，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冲入王耀的大脑，把将要吐出的句子生生打断。无数记得或不记得的画面从眼前闪过。

    你是谁？

    鬼魅般的提问不停在耳边回响。

    我是王耀！

    回应提问的，是王耀在脑中的嚎叫。

    你是谁？

    它似乎并不满意王耀的回答，试图挖掘更深的秘密。

    我…我是王耀！

    似乎被这声音蛊惑住，王耀的回答变得不那么坚定。

    你是谁？

    一幅如六七十年代的老照片一般的图画浮上王耀的心头。画面中，一个小王耀在两座坟头失声痛哭。然而王耀知道，他不是他。因为人的记忆中不可能看见自己。

    我……是谁？

    你是谁！

    猛然变大的音量把画面砸得粉碎，无序的回忆变得更加混乱。一幅幅图像如加速了上千帧的走马灯一样，急速地在王耀眼前闪现。我是谁？从哪来？到哪去？无数的疑问把王耀绕的生不如死。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没有答案的自问，几乎把王耀逼得崩溃。

    不经意间，一幅画面闪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位粉发少女带着甜美的笑容，温柔地向他伸出手。在更远的夕阳下，一个像痞子一样的老头遗世独立，似乎是在感叹人生寂寞如雪。

    一抹微笑，出现在被痛苦扭曲的面容上。

    “我的身份…不管过去…现在…甚至未来…我都只是…无华仙的二弟子王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