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四十九日很快就过去了,今晚是最后一夜。
王远虑正如同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每一天,走进凤宅豪华到不可思议的宽敞浴室里,准备脱衣泡澡。
他脱下衬衫,看着自己胸口上逐渐淡去,但仔细辨别仍可看见的五个黑印,脱衣动作停下,抿唇拧眉,神思不禁远扬。
那天去医院探望继母的事,老实说,某些细节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依稀记得继母崩溃发狂,说了许多他听不懂的话,那内容与口吻,都像是第三人在叙述,而其中,有些内容他是听得明白的,比如像是,继母视他为眼中钉,或是忌妒亲生儿子样样不如他……他没有对凤筝提,当然,也没有向继母询问。
他忆不起他是如何受伤的,他只记得他很疼、很疼,他很担忧凤筝的安危……然后,他便醒在凤宅内了。
凤筝淡淡地告诉他,继母沾惹到不好的东西,已经没有大碍;医院也告诉他,继母得的是俗称阿兹海默症的脑退化病症,性命无忧,只要悉心照护即可。
最初那几天,他胸口的伤疼痛非常——那是一种很古怪诡异的疼痛,明明外观就是几个微不足道的黑色印子,可就连呼吸,都是牵扯四肢百骸般的撕心裂肺。
凤筝说,这是妖留下的伤痕,肉眼不可见,但已深及脏腑。
于是,他在凤宅住下,任由凤筝和八宝一下要他吃这个喝那个洗这个;及至后来伤势渐愈,他恢复正常上班,可却为了一下要泡柚叶,一下要喝药汤,下班后仍必须返回凤宅,最后索性继续住在这里。
虽然,他不明白确切原因是什么,但这些日子以来,他与凤筝的肢体接触已经不会令她见鬼,而如今,大弟似乎也因继母失智受到打击,振奋精神,性子沉稳许多,对事业更加积极努力,令他放心不少。
媒体拍到他频繁出入凤家,各种流言甚嚣尘上,有的说他与凤筝好事近了,有的说他被凤筝豢养,更有甚者,说他被凤筝下了降头,被凤筝迷得神魂颠倒……当然,王远虑不排除这是那位千金小姐放的消息,他只是懒得与她计较。
王远虑淋浴完毕,忍不住再度望着已经蓄满水的浴缸,微微走神。
凤筝曾说,他的居所不利女主人,也曾戏言,要他入赘凤家……
其实,这样与凤筝在一起的感觉并不坏,前头的路还很长,他很确信他会与凤
筝同行,他似乎应该认真思考与凤筝未来的每一个可能性。
王远虑伸出一只腿,准备踩入浴缸,后方隐约传来窸窣声响,是他听错了吗?王远虑回身……
“别动!这是抢劫!”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凤筝瞬间跳到他眼前。
她一头总是盘起的长发自然垂落,身上穿着细肩带背心与短裤,一副居家模样,不需旗袍衬托,她的身材始终秾纤合度,线条完美。
“抢什么?”王远虑打量她,眼睛一下子就眯起来了。
无论他现在是不是全裸,又无论他的姿势恰不恰当,他始终都是那副睥睨天下的神气。
“抢你的内裤!”凤筝睇着他笑,天外飞来一句。
“在洗衣篮里,你自己拿。”王远虑决定不理她,赶紧把另一只腿也踏进浴缸里,背对她,遮掩胯间隐约的鼓胀之势。
搞什么她?
这一个半、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他明明看得到她、摸得到她,晚上甚至还能拥着她入眠,偏偏得因什么禁欲养气之说,硬生生压抑所有对她的渴望。
他已经够难熬,她居然还敢在他一丝不挂之际,衣着清凉地冲到他面前,是嫌他被撩拨得还不够吗?
“蔡吴美淑骗我,你屁股上哪来什么胎记?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凤筝将他的背影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做出结论,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