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灰布长袍,头戴斗笠,脸型如驴的魁梧汉子,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柄铁尺。
陈春峰没理他们而是自顾自给城隍爷上了一炷香,心中与神像道别之后,带着忐忑,畏惧,又激动的复杂情绪摇晃铃铛,竖着木剑在原地步罡踏斗。
那铃铛挺牛逼的,是他从茅山派偷出来的宝贝之一,清脆的响铃声可以直通九幽,就连无生气的僵尸,没身体的亡魂都能撼动。
“那是我第一次与阴差动手,心里真的有些畏惧,有道是阎王爷好惹小鬼难缠,我若是落败之后少不得有苦头吃,但心中就是有股子冲动要跟他们比试一下,遥想古代前辈的风姿,一剑在手便可畅游九幽,虽然后辈不堪,却也不能弱了人间道士的名头不是?”陈春峰摇下车窗,狠狠的啐出一口唾沫:“可这一动手就发现了,四个软脚虾,还不如老子呢!”
无论身手还是道行,四个阴差比起陈春峰都弱了不只一筹,就连性格都龌龊的可以,开打前口出狂言的威胁了一阵子,打到中间就大呼小叫的喊疼,被打败之后居然哭天喊地的求城隍爷饶他们一命,这样的行径反而激怒了陈春峰,他对阴差其实还存了一分敬畏之心,总感觉人家是地府公务员,结果偶像破灭了,陈春峰大感失望之余狠狠揍了他们一顿。
“你没杀了他们?”
“你当我傻?”陈春峰翻个白眼:“阴差,阴兵,这是截然不同的,阴差就与古代的捕快是一个性质,他们为了免去无能的责难,也许还和阎王爷狡辩两句,我要是把他们灭了再引出大批阴兵,那才是真个找死。”
收拾了阴差,陈春峰就一路向西,初时也没有目的地只想远远逃开,后来也没人追他,便能静下心考虑目前的处境。
当日牛哥撞倒墓碑而亡,陈春峰恼怒之下还想招他的魂来问个清楚,可牛哥没招到却招来一只牛头,陈春峰落荒而逃,可事后回想一番居然想到一个很荒谬的可能。
他猜想是不是牛哥变成地府的牛头马面之一了,毕竟他们都是牛嘛!
牛哥和他做过的恶事差不多,如果牛哥能变成牛头,他陈春峰下了地府起码也是个判官呀。
想到这里,陈春峰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与阴差一道去地府看看。
说是这样说,其实他心里还是没底,但坚信牛哥或者爷爷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所以还是要找到他们。
陈春峰返回杏桥山寻找线索,不断的打听之下终于得知有个外乡的中年人在附近出现过,看那举止颇为奇怪,于是陈春峰查出这人下落就摸过去窥视,越看越举得像牛精忠。
“哦?我容貌大变你如何得知?何况我也从来没察觉你就在附近。”虽然牛哥和陈春峰早就见过面却一直没有认真交谈,此时说起来他也有些好奇。
陈春峰淡淡的说:“隔着十米远我就能闻见你身上那股子虚伪的骚气,表面上一本正经,可眼珠子盯着那村里风骚妇人的屁股看,这不是你还会是谁?至于你察觉不到我的存在,这还用说么?何时起,你可以与我相提并论了?”
我从倒车镜里偷看牛哥的脸色,果不其然,他不以为忤,翘起嘴角淡笑,还摇摇头表现出对陈春峰说法的不否定,更将自己懒得与他一般见识的高尚情怀展现到极致。
我又看陈春峰,被牛哥气成猪肝脸,拍着大腿叫:“姓牛的你什么意思?不服气是么?方航停车,来来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牛哥重重叹息,扭头用真诚的口气说:“哎,别耍小性子了老四,当前有正事要办,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些?我不与你争执,你说是就是吧,我不如你,可以么?”
“呀呀呀?”陈春峰怪叫道:“这是委屈你了?你这是为大局着想了?你不就想显得我不知轻重么?你要服就诚诚恳恳的心服口服,少拿言语挤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