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待亲人俱在此,魂兮魂兮不可再游些……”
招魂赋接连诵起,被我指着的油灯灯火耀耀,猛然间拔高了一倍多,照着的胡老太爷脸上满是钦佩的神色,围在远处观看的都是雪坎窝说得上话的狐狸,此时全在低声私欲,想来是说些佩服我的话。
表哥抱着的小狐狸吱吱叫起,表哥温柔的轻抚,小锁捏着小狐狸的尾巴紧张注视,渐渐地,月被乌云遮,平地里凉风习习,吹入骨髓般的阴冷。
要来了!
我后背发起毛汗,全身的气力顺着右臂涌出,这与上次做法阴害张雕毕是一样的感觉,若是抽象描述,就好像大法师快没蓝了的感觉。
满天下一片黑洞洞,只有凄厉摇曳却不熄灭的灯花发出亮光,我面前的狐狸精们被黑暗裹住,只剩下绰绰的人影,又过了片刻,他们开始低呼起来,表哥想跑来却被胡老太爷按住肩膀,然后他们弯腰,下跪,面向我拜服。
这是怎么了?我不搞个人崇拜的!
身后,刺骨的阴凉,好像有一股冷风顺着脖子往里灌,又好像一块巨大的万年寒冰散发着森然冷意汨汨向我袭来,难道嘉玉来了?我不能回头,坚持着将招魂赋诵完,拿起一碗掺了血的锅灰向那些正在崇拜我的狐狸精们撒去。
锅灰是火烧不尽的东西,便能遮住他们的命火,自然也就能见到亡魂,可刚拿起锅灰,肩头就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按住,我沉声喝道:“嘉玉,招你前来乃是洗刷冤屈,怎么做这些吓人的事?速速……哎呦我操!”
好像被挖掘机的大爪子按在肩上,不可力抗的压力将我压的跪在条案前,脑袋重重磕在上面,鼻酸眼泪流,装着锅灰的碗也摔碎,将我的手腕划开好长一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
一直枯槁的爪揪着我的领子向那些狐狸精拖去,我听到胡老太爷惊惧又颤抖的声音:“爹,您怎么来了。”
胡老太爷他爹将我拖行几米便松开,月又从乌云里冒出头,洒下一片白辉,我看清了这老狐狸的脸。
惨白的面,脸像是被削出一个弧度,下巴颏无比的尖,脸上长满了极细却密麻的白毛,两道眼眯着像是脸上贴着两根粗线,而这缝隙般的眼睛里却是血一般的红,他的鼻子只有纽扣般小,嘴大却抿成一道弯曲的弧线,看上去正在笑,只是这笑容说不出的瘆人,透着诡异和狰狞。
老狐狸吱吱叫了起来,声音像是铁钉划过铁皮那样尖锐,刺得我双耳疼痛,可胡老太爷忙不迭的点头,两只狐狸就这样交谈,偶尔,胡老太爷也指着我们说几句,那老狐狸点头。
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老狐狸从身上沾水的衣服掏出一个木盒子砸在我脑袋上,顿时鼓起一个大包,我还当他要欺负我,却没想到径直转身,又向那湖边行去,看不出年代又被泡的腐烂的衣服外拖着一根长尾巴,只有稀疏的几根长毛,还是长在腐烂了的皮肉上。
老狐狸走的很平稳,直到湖水没过头顶,那水波仍向湖中心扩散。
供桌被打翻,地上一片狼藉,等水面波澜不起时,胡老太爷赶忙将我扶起,很殷勤的拍着衣服掸土,他有些激动的说:“方航,叫你小方大师真是没错,你居然将我爹给招回来了。”
小方大师?我看是乌龙大师。
“胡伯,您父亲怎么会在湖里?”
“他掉里面淹死了呀!”胡老太爷解释道:“这里虽然是坎位宝地,可若是没有先人入土,又怎么会旺了后人气运,以前我也想不通,今夜才知道,原来是沾了我爹的光,他在湖里泡着,这么些年来可一直没有投胎,不过他没说原因,只让我以后照常用水,有他在,当保一方平安呢!”
“难道您父亲变成河伯?”我望着足球场大小的湖,很不明其中道理:“这么小的湖也有河伯?那我家脸盆里装满水,也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