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中消失了。
中州极北之地,则多了两道身影。
连家这仿若诅咒一般的怪病很是糟糕,每代患有此病的人都很短寿。连嵩早知道自己福寿难永,说不清怎么想的,年纪轻轻就开始糟蹋自己的身体,纵欲无节,到后期全靠以命换命的药维持,丝毫不为以后打算。
孤水有认真劝过他,结果被连嵩笑着拒绝。
“一世困苦,莫不如一时自在。”
连嵩身子垮掉是他们去北海三年之前的事,就在他们入渊国左右。
第一次咳出血丝,连嵩麻木得没有任何反应,倒是孤水破天荒地受了惊吓,连着抓来十几个大夫,又都一一杀死。
因为大夫们都说,连嵩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总有办法的。”孤水十分固执。
办法的确有,但也仅仅是延长连嵩性命的微末机会,要想根除他体内日积月累的药物余毒完全没可能。即便如此,孤水还是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师父亲口说的,若能带连嵩去北海之巅,让他久居极寒的玄冰棺上,以玄冰棺的寒气压制药毒,或许能使得他多活十年八载。
或许二字,师父咬得极重,似是提醒孤水,这一切也可能是无用功。
那又如何呢?
能多活一日是一日,就算连嵩的愿望已然破灭,就算他仍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可悲可笑的人,好歹他还活着。
“我跟着你,不是为眼看着你死去。纵容你任性这么多年,也该轮到我任性一次了。”
站在皑皑雪山下,孤水异常平静。
他很清楚,自己背上背负的,是那一年初遇至今,愈发强烈的憧憬。
与照亮他的那抹耀眼光芒,一起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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