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月走得悄无声息,甚至连她回答是否会想他的答案都没有来得及去听,便消失在光秃秃的山坡下。
邹香若那日在池塘边呆了许久,想起自己曾经询问过白流月为什么要选择这里为安身之所的问题。
他双手拢在衣袖里,长身而立,遥望远方,唇角微微上扬,带着愉悦之意:“天木寨是个好地方,可毕竟和江老大相识一场,抢了会良心不安的!还是这里更适合呼吸!”
他最后的话很莫名其妙,叫人猜不出真正的意思。
现在想来,他是要建造属于自己的位置,只是将这个权利暂时交给她而已!
呵!邹香若看着远处天际飘荡的白云,冷笑出声,既然给了我,就别想夺回去!
眼见着寒冬腊月的来临,邹香若带着木匠大嫂进安宁城,挑选些材料建筑自己的房子。
两人在简单的小摊上休息,听得周边人谈论着朱大人精神有些失常,整日里在府里神神叨叨那些烟花巷也不去了。
距离骗粮事件已经两个月,那朱大人可谓是日日夜夜打听着宣王围剿暴民的消息,想着成功了自己的钱财回来了官也能升了。无奈时时没有消息,又不敢大意地去询问宣牧,整日就在府里神神叨叨。
邹香若听得忍不住捂嘴暗笑,结了账,起身往对面的一家萧条的药铺而去。
在这混乱的时代,粮食和药物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才踏入店铺,小药童慌慌张张地抽屉子拿药,又快步奔跑入里间。
整个药铺大厅里无人接待顾客。
木匠大嫂按奈不住冲里面大声喊道:“我们要看病买药!”
先前的小药童急急地跑出来手里还捏着浸湿血迹的白布,颇为抱歉介绍道:“师傅正在救人,没有时间,两位去找别的大夫瞧吧!”
“不知是什么病人?竟然流了这么多血!”邹香若盯看着他手里血布带着好奇意味询问。
“是位青年脖子伤了个大口子,怎么都止不住血,恐怕……”小药童一脸遗憾说着,里面传来个苍老的声音。
邹香若听得心里一颤,提步冲进去,穿过条狭窄的过道。
便是间明亮的大房间,一位四五十岁的长须男人蹲坐于边,手里捏着毛巾紧紧地堵在床铺上昏迷男人的脖颈,正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不是师傅神谷老者!
邹香若莫名有些泄气,微微低垂下头,小药童挥舞着双手要将她们赶出去。
但看清床铺上那个病患的模样,邹香若顿时惊愕住。
竟然是苒大,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脖颈处的鲜血不断流淌而出打湿堵塞的绸布。
“他是怎么受伤的?”邹香若忽地上前,查看那伤口。
无比整齐而深刻的伤口,约莫有五公分长,深可见骨,所幸未伤到大动脉,否则早就一命呜呼,这苒大的命却是很硬。
“你这样堵塞是不管用的!”邹香若说着索性坐到其身侧对小药童吩咐:“去拿些酒和针线剪刀什么的东西来!他是我认识的人!我来救他!”
“姑娘,你……”大夫抬眸话未说完,听得她询问自己。
“您可有银针?”
老大夫稍稍发愣,摇摇头,但看她正专注于伤口,忙出声:“老夫没有!”
“寨主!”恰好木匠大嫂和小药童将东西拿过来。
邹香若自顾挽起衣袖,用酒水洗了手,拿过最细的针线穿上,吩咐老大夫:“您帮我将上面的血擦干净,将他脑袋按住。大嫂多点几盏灯来!”
一切准备就绪,邹香若深呼口气,对着床上的苒大低低自语:“成功了算你命大,不成功就当是给我做实验报恩吧!”
他伤得是软骨边上的小血管,断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