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女儿,如今茹儿已被那个食人吸髓的怪圈吞去,不管如何,我不想再陪上一个女儿。但我是茹儿的娘,你是茹儿的妹子,至亲死得不明不白,我们无法坐视。你不去管,娘绝不会要你犯险。但既去查,就要查到底细。查了后,我们再来商量应计。
“你娘,她好么?”
“我那位娘亲,唯一的长处,即是善待自己永远多过善待别人。她怎会不好?。”
是啊,她该是很好的,握住了自由,极尽逍遥自在,怎会不好?“墨儿,你不会以为皇家也是任你来去自如的罢?你如你母亲一般,酷爱自由,怎受得了王府那般的高门深院?”
谌墨嫣然道:“侯爷说得好没道理。娘亲不也做过六年的侯府夫人么?如果不是你的用情不专,她也没有机会另结新欢不是?”
云伯侯豹眼一横,厉叱:“你在胡说什么?哪有做女儿如此诽谤自己的母亲?”
诽谤?哪里来的诽谤?另结新欢?“那个……”她迟疑着,“父亲大人,你不会以为娘亲至今为你守身如玉罢?”
“混帐!”谌始训一吼,“你母亲她明知我没有出具放妻书,还能如何?”
“女儿没有记错的话,听娘说,那休书早在十八年前,在您和我的姨母即是您的现任夫人通奸被她发觉察不久,她带我离开侯门时,已然奉了给您。”
“胡说!什么通奸?堂堂侯爷千金,吐字如此粗野,你……”陡想起了更重要的,“还有,自古以来,唯有夫休妻,哪有妻休夫!”
哈唷?同情呢。“侯爷,你最好承认娘的那一纸休书有效。否则,娘与别个男子的缠绵,岂不成了你的绿云罩顶?”
“胡说八道!”谌始训右掌“啪”然拍案,“不可能,她怎会,她怎敢!”
侯爷大人的天真不同凡响哦。“哈哈……”不是她想笑,而是父亲实在博人发噱。“你这边三妻四妾的娶,却还要做梦娘亲尘埃不沾,你当真了得!哈哈……”
在父亲的黑白交错的脸色中,她悠悠侃侃道:“娘在与你离缘后的次年,与一位西域王族相恋,那人为了娘长驻中原,两人在西湖畔筑下爱巢,同居八载。娘的新夫是闲云山庄的庄主,年纪比娘小了六岁,对娘有十载的痴缠狂恋,直到几年前,娘与前任新欢龃龉,他方趁虚而入攫取芳心,三年前已明媒正娶,共赴鸳盟。侯爷,娘向来不是一女不侍二夫的贞节烈女,她能做到面对一个男子时的专心专情,而一但爱恋消失,她不会忘记另寻春天。你与她自相识到离缘,也有七八年光景,怎可能没有些微的了解?怎还会做这等春秋大梦?哈哈……父亲大人,你委实天真的紧呐。”
云伯侯气结于胸,郁窒难消。他不是没有想过“妻子”别嫁他人的可能,只是多年来,不愿相信而已。但自我的欺骗就此硬生生教人打破,这这这个不肖的女儿!那那那个不贞的女人!
他的父纲父权,在此女前已毫无威严。而夫纲夫权,早在元配前沦丧。这对母女,生来是克他的劫难。“……有这样不贞不洁的母亲,你竟然、竟然津津乐道?”
“侯爷老爹,算了罢。我知你对娘这十几年是爱恨难消,你也曾以为,娘只是负气暂离,三年五载便会回来。没想到,她第二年已将情爱另付。你们啊,情浅缘短,到如今,你有妻妾,她有新夫,各有怀抱莫羡人,把心思放到你的娇妻美妾身上罢,何苦钻个死胡同与自己过不去?”
可怜的云伯侯,只管自怨自艾,却不曾想到,终是教顽劣女儿把话题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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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有诗为云,眼前,亦有人为证。
谌墨不知道到底是谁将一纸信笺递到了停在侯府门外的王府马车上,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