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西王,有传残暴易怒,有传刚烈耿直,闻名已久,没想还有见面的一日。
费得满极不愿意让我过去,一边命人速去向正在巡视马场的秋长风报讯,一边欲设法拖延。我倒不以为然。不管那襄西王权力如何高,脾气如何坏,总不会在秋长风的王宫里要我性命罢?况且,旁边还有莹郡主在呢。
我以为得满姐姐过虑。但到了正阳轩,感觉那凛寒情势,方豁然明白,得满姐姐究竟是随秋长风在官场在江湖饱经游荡的人,比我更解个中深浅。
“你是个什么东西,见了本王也不知大礼跪叩!”
我屈膝福了福礼,却听到头顶一声怒咆,直把我耳朵轰得鸣声嗡嗡。
“父王……”
“跪下!”
“父王!”莹郡主把我拉到身后,“您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本王女婿的地方!”襄西王一掌击在案上,其上杯盘碗碟“呛啷”跌坠,随即又碎裂一地。“莹儿,闪开!”
莹郡主护我如山,笃定不移,“父王,您也知道这不是在您的襄西王府。您这一趟来,是来探望女儿和您的外孙的,本来是一桩顶高兴的事,女儿对您说了,国君待我极好,您怎就不信?偏为了您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三言两语,就执意要为女儿讨个公道起来?”
“莹儿,你以为父王不解你么?当年为了你的母亲,你可以放弃一个女儿家的如花人生,为了为父,你又有怎样的委屈不能吃受?你识大体,顾大局,为父欣赏,但为父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忍辱负重!联这桩姻亲之始,为父曾向秋长风说过,莹儿是我的心头之宝,他若是错待了你,为父定然不会放过。可是,如今,才一年多的工夫,他就敢如此对你,为父岂能不理?”
“他如何对我了?父王,您既然了解女儿,就知道女儿绝不是可以一个让别人错待自己的人,国君对我,真的很好啊……”
“很好?”襄西王吼声仍是中气十足,且暴且烈,“有哪一个会很好对待正妃的国君将另一个女子长日留宿在寝宫?更不会让全宫的人称一个贱婢为‘娘娘’!他置我的女儿于何地?”
“依父王您的意思,国君他必须只有我一个女人,让整座王宫的后宫形同虚设么?您很爱娘,除了娘外,您没有另纳妻妾,但您并不是没有召过娘以外的女人侍寝。您能做的事,这天下男都能做的事,他贵为属国国君,就做不得?”
“你——”
高哦。莹郡主如此理直气壮的反诘她同为权贵同为男人的父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真就给问住了呢。
“莹儿,这怎么可能相提并论?你娘的地位,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在为父心里,都是不可动摇,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敢到你娘面前有一丝一毫的放肆!而秋长风如何对你的?你是他的正妃,且刚刚为他诞下一子,他便置你的感受于不顾,让一个贱婢与他同寝同食,他对你,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我的女儿,岂能受这样的委屈?”
“父王,女儿的感受女儿最清楚,这其中……”
襄西王耐心告罄,“闪开!莹儿,为父让你闪开!”
“……您想对她做什么?”
“为父要亲手替你除了这个贱婢!”
“父王?”我听到了身前的莹郡主倒吸一口气,“您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纵使为了大局着想……”
“大局?”襄西王嗤之以鼻,“一个贱婢而已,为父倒要看看,秋长风会不会为了她毁了大局?”
“父王,那样做,对谁都无好处!”
“依秋长风的本性,他该明白如何对他最好。”襄西王冷笑,“一个贱婢能死在本王手里,也算是她的造化!”
哼,小海可不会这样认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