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倏地转头看向门口,眼里有了一丝警觉。
韩子高则抬手做了个手势,表示沒关系。高长恭紧绷的身姿才放松下來。
顾欢已薄有醉意,笑眯眯地看向外面,好奇地问:“谁啊?怎么能随便进我们的雅间?这家店主太过分,就不怕我们砸了他的店?”
“他不敢拦,就是怕自己的店会被砸了。”韩子高微微一笑,从容淡定地说。“至少他能肯定,我不会砸,可别人就难说了。”
外面的房间里有人哈哈大笑:“韩大人性烈如火,天下皆知,不过是涵养比我们好,轻易不动怒罢了。”说着,几个人绕过屏风,走了进來。
前面一人须发皆白,举手投足都有种文士的儒雅。在他侧后,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再后面也是位中年男子,相貌普通,但气宇轩昂。再后面的几个人大部分也都是中年人,一看便是朝廷命官。
韩子高潇洒地起身,对他们抱拳行礼,客气地道:“刘大人,到大人,殷大人,华兄……”一路招呼过去。
几个人也拱手还礼,与他寒暄着,态度十分亲热。
高长恭和顾欢都礼貌地站起身來,面带微笑,一声不吭。
前面那位老者看了一眼他们,向韩子高询问道:“这两位是韩大人的朋友?”
“是我结义兄弟。”韩子高很自然地替他们介绍。“二弟,三弟,这位是中书舍人刘大人,仆射到大人,那位是东宫通事舍人殷大人,尚书左丞王暹,这是湘州刺史华大人……”
他一路介绍下去,高长恭和顾欢只对那两个顾命大臣,中书舍人刘师知和仆射刘仲举的名字有印象,而湘州刺史华皎是韩子高的朋友,与他过从甚密,两人便留意了一下,对殷不佞和王暹等高官都不甚了了,反正抱拳为礼,跟着韩子高的介绍,客气地叫声“大人”,也就行了。
那些人听说他们是韩子高的结义兄弟,再加上高长恭相貌不俗,气质高华,顾欢也是清秀动人,灵气四溢,自然不敢怠慢,都热情地抱拳还礼。
韩子高最后才介绍他们两人:“这是我三弟顾欢,那是我二弟顾无忧。”
众人便同时说:“顾公子,幸会,幸会。”
高长恭的那个假名是顾欢给起的,当时便得意洋洋地说:“总之,你这就算是我顾家的人了。”逗得高长恭笑不可抑,欣然同意。此刻,韩子高当然不可能说出他那让人如雷贯耳的真名,便以此化名示人。至于顾欢,倒沒什么关系,反正名不见经传,即便说出真名,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扰攘了一番,大家便在桌边坐下。
跟着这些贵客们过來的几个伙计跑前跑后,张罗着增添椅子和碗筷,韩子高吩咐把桌上的残羹剩菜撤下,重新整治一桌席面來,招待诸位大人。
那些伙计都训练有素,有人先给每位客人递上茶,有人同时迅速将桌子收拾干净,然后把凉菜流水价送上來,再把酒温好,给大家一一斟上。
刘师知在文学上颇有造诣,端着茶碗抿了一口,看向顾欢,笑道:“顾公子……顾三公子刚才的词实在绝妙,既有英雄的慷慨豪迈,又有隐士的淡泊宁静,既悲壮又苍凉,又正正切合当下的情境,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是啊。”到仲举立即附和。“顾三公子年纪轻轻,便如此才华横溢,实在了不起。”
“两位大人过奖了,在下实是愧不敢当。”顾欢连连摆手。“顾某只是一时兴起,胡乱唱出,算不得什么。”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举止之间又不带半分脂粉气,相貌也沒有她那两个哥哥美,那些人沒有半分怀疑她是女子,都当她是个清秀的少年,纷纷对她的才华大加赞扬。
韩子高一直保持着微笑,听着他们礼貌地投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