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铮铮的男儿,就算沒有你在其中也会死守都城捍卫昭国土地;而那些百姓不同,他们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就为了谋个生计,家国大业、王朝兴衰对他们來说太遥远,远不及一顿饱饭來得现实。如今遥军断我水粮,百姓们吃不饱又要担惊受怕,当然会对我们的行为感到不满怨恨。他们心里盼着的是尽快了结战事,无论谁输谁赢,还他们太平日子才最重要。”
“国将不国,何以为家?难道要把守护家园的责任全都推到我们身上吗?”怅然低叹,白绮歌遥望天际,那里阴云将散,明朗日光却还未到來。
白灏城站在白绮歌身后静静看着她背影,愣怔片刻,突兀轻道:“绮歌,去放风筝吧。”
“什么?”白绮歌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清了白灏城的话,茫然回头。
“不,沒什么,只是忽然想起和玉澈的约定而已。”笑着摇摇头,白灏城拍了拍白绮歌肩头,“一晚沒睡吧?看你脸色差的,快回房休息,我去看看玉澈那丫头。”
白绮歌确实有些困倦,混混沌沌走回房间睡下,无奈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易宸暄和易宸璟交错面庞,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迷糊着,总之醒來时浑身上下更加疲惫。
看了眼沙漏,差不多申时二刻,平常來说正是当值士兵换岗时间,王宫里应该很热闹才对,可这会儿院外安安静静较平日更加冷清,气氛明显不对头。白绮歌翻身坐起,擦了把额上的汗珠匆匆走到院外,只见外面驻守的士兵都已不见,仅剩几个留下的宫女太监行色匆匆,面容惨白。
“怎么回事?人都去哪里了?”白绮歌拉住路过的小太监疾声问道。
小太监本就慌慌张张,被人这么一拉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是白绮歌后长出口气,表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一般:“三小姐别吓人啊,奴才的胆子都要破了!”看白绮歌一脸迷茫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小太监忙把她推到一旁以免阻了别人去路,颤抖声音还带着哭腔:“城外打起來了,三小姐也快找地方躲躲吧,外面的百姓吵着闹着要见白将军,都快堵到宫门口了!”
白绮歌脸色一僵,身子晃了晃。
早晨还风平浪静的,下午就开战了吗?指挥遥军是那四位老将军还是易宸璟?假如是易宸璟,是不是就意味着……社稷江山还是她,易宸璟已经有所决断了么?脑子里如同乱麻一团,越是想要理清就越混乱,白绮歌用力敲了敲额角赶走乱七八糟的想法,取來萃凰剑往宫门口奔去,全然不顾小太监在身后拼命呼喊。
战火起,百姓慌,内忧外患重重压迫,她担心白灏城一个人扛着太累,就算自己不能帮上什么忙,至少能站在城头,与他,与昭国最后这片土地共存亡。
遥军是午时突然发起的进攻,城外十里负责侦察的几十昭国名士兵拼尽性命向城头发出信号,等到马匹将人驮回城中时,尸首已经血肉模糊,根本认不出谁是谁。白灏城当机立断下令展开防御,一边阻拦疏散想要离开都城的百姓,一边集合城中所有将士投入战斗,及至傍晚降临时,遥军已攻到门前,驻兵城下。
“布阵严密,攻击有条不紊,完全不是先前攻势可以比拟的。”看见白绮歌出现在城头,白灏城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是他身边努力收起害怕表情的玉澈让白绮歌些许惊讶。然而白灏城沒工夫考虑这些,两道剑眉蹙成一团,目光投向城下密密麻麻的遥军兵阵:“有几个百姓趁乱出了城,现在生死未卜,还有些人看到交起手來非但沒有退缩,反而更急着想要出去,我实在拦不住他们了。”
“随他们吧,二哥不是也说过么,生或死,走或留,那是他们的自由。”白绮歌尽力宽慰着白灏城,半点不提來的路上所见所闻。
守在城墙上的将士们并不知晓,梁施城中的部分百姓正在发疯似的四处胡闹,刚才要不是白绮歌骑着马硬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