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没压住你, 人都快被你甩散架了”
迎上杨缱怔愣的目光, 季景西板着脸教训起了人,“知我费了多大劲才没在冯林面前东倒西歪吗?差点就被你拖后腿嘶, 好疼。”
“”
又揉了两下伤处,季景西终于缓过了不适, 朝眼前人伸出手,“我瞧瞧你手腕,那么用力,定是伤着了。”
条件反射地将手背到身后,杨缱道, “不用,你先紧着自己。”
“别闹。”季景西严肃, “快点,待会还要不要参加宫宴了?”
就是参加宫宴, 我待会也能去找个女医官瞧瞧啊。
杨缱不为所动。
季景西又好气又好笑, 干脆直接将她的手从背后拖出来。杨缱本打算甩开他, 但见他还用着方才那只手臂, 怕自己再挣脱而他伤上加伤, 索性破罐破摔, 任凭他捉了手查看。
小心翼翼撩起她的袖口,入眼,手腕已经肿了一圈, 青中带紫, 瞧着甚是怖人, 季景西狠狠皱起眉头,似有些不确定,“这么严重?”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支精致的金白色袖珍瓷瓶,拔掉塞子倒出一缕晶莹剔透的乳状药膏,淡淡的药香混着冰山雪莲的清韵飘于鼻尖,令杨缱不由一怔。
“冰肌膏?”
南疆岁贡来的东西,全天下也找不出几瓶来,他就这样用了?
“嗯。”季景西正专心涂药,解释起来也漫不经心,“带着以防万一。”
你在宫里,谁敢动一根指头不成?有什么可以防万一的
杨缱心里腹诽着,有些不自在,左右看了看,发现玲珑也不见了踪影,整个水榭只剩下他们二人,莫名地就紧张起来。
他们离的很近,季景西本就比她高出许多,如今倾身而下,低垂着头,从杨缱的角度只能瞧见他纤长如羽扇般的眼睫。
风吹过,雪莲香混着眼前人身上幽然暗藏的迷迭之气袅袅而散,好似置身一种奇异的幻境,一边是如寒夜微露般的冷静,一边又迷乱得不知身在何方。
“你还是睡不好吗?”杨缱冷不丁脱口而出。
“嗯?”季景西抬起头,“什么?”
“不,没什么。”杨缱脸颊映着一抹霞烟色,有些僵硬地收回手,“这样就好。”
见她重新将袖子放下遮挡了伤口,季景西也不强求,将金白瓷瓶收好后递到她面前,“拿着。”
杨缱微微一愣,“作何?”
“让你拿就拿。”景小王爷懒得与她扯皮,直接将瓷瓶塞她手里,“回去再涂一次,明儿就能好。再说你平日还要练习骑射吧?磕碰在所难免,备着吧。”
打小力气就大,看着瘦胳膊细腿小小一个人,拉弓射箭跑马却都极好。虽早知她功课极多,但真切身体会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世族真是神奇的存在,连对待女子都如此严苛,怪道皇伯父忌惮世族至此。
或者说,只有信国公府才这样?
杨缱盯着手里的冰肌膏半晌回不过神,“练骑射也用不到啊,不行,我不能要。”
季景西不想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斜倚着立柱慵懒睨向她,“你胆子不小,方才若不是本小王拦着,你知不知会发生什么?”
听他提起牡丹园之事,杨缱想也没想便跟着开了口,“说到这个,你干嘛拦我!他欠教训!一个大男人,对着个半大的孩子逞威风,口出不逊,还说的是女儿家的闲话,果真好家教!”
“他说了什么闲话?”季景西挑眉。
“”杨缱顿时一滞,“我说不出口,你别问了总之看口型也猜的差不多,很难听就是了。他诋毁我不打紧,关键是他诋毁信国公府,还对绪南出手!”
她气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