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甘心。
别人都叫她放弃,她还是不甘心。
她知道自己死亡的感觉,在当初那个森林里的本丸就记得一清二楚了。安原也清楚知道看着别人死去,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当初烛台切光忠躺在她怀里,冰冷的手最终还是沉沉的砸落下去。
背在身后的药研藤四郎越来越轻,冷风吹来时,他说话时的热气和滚烫的眼泪都掉在了她的后颈上。
心如刀绞。
大部分人是感性的动物,所以一个正常人,没有办法做到面对所有死亡都坦然笑之的程度——如果有,那可能是神经病。
你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不久前和你说话,逗你开玩笑的人在下一秒死去,就算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在目睹对方的生命流逝殆尽的那一瞬间,你的内心终究是被触动了什么。悲伤震惊也好,痛苦觉悟也罢。
哪有什么人,天生就是铁石心肠啊。
一秒。时间到。
紧绷的弓弦松开!枪尖刺穿地面!火铳的扳机扣下!刀剑的挥斩割裂空气!
——攻击目标全部指向中间!
与此同时,石碑上迸发出血红色的光柱,直插云霄,瞬间穿透了遍布十八层地狱上方的阴云。
待到光柱消失,光膜里早已空无一人,自然,新一轮的厮杀又开始了。
然后
似乎过了很久,但又好像只过了一秒钟那么短暂。
压切长谷部不知道自己死了还是没有死。
冥冥之中,他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浑身疲惫不已,就好似有人拿胶水将他的双眼给上下黏住了眼皮。
太累了
只是灵力如同波浪一样拂过他伤痕累累的身躯,温柔的就像是春天里的暖风。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见了黑暗中响起某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他为什么还不醒?”
主是主上?
最令人蛋疼的不是审神者的声音为啥会突然冒出来,而是接话的那个人信誓旦旦地说,“一定是尺寸问题。”
七秒男你他妈的才尺寸有问题!
抱着想要某种无法用言语形容c想要咆哮的心情,压切长谷部渐渐看见了眼前的光。
很微弱,但是也让人喜悦的差点哭出来。
“我们现在可还没出去啊,不要掉以轻心。”
“我知道呀。”审神者说,“不过我们现在在哪一层呢?”
“这个得具体再看看啦。”笑面青江随口回答,一边偏过头去看,周遭都是很寻常的山林树木,有山有水有风有光,气温不冷也不热,就是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要不是知道传送石碑不会把人直接传送出地狱,最多是随机到某一层地狱里,他都快要以为这是正常的世界了。
坐在不远处的山姥切国广,金发少年正认命的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浅葱色外套和针线,一脸无奈的干着贤惠到令人发指的针线活。
光着膀子蹲在旁边的大和守安定笑得阳光无比,“谢啦,国广家的。”
“毕竟像我这样的仿刀,平时也只能做做这种小事”
点满贤惠技能的被被一脸黯淡地说,然而手上缝缝补补的速度不降反升,要是下次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台缝纫机或者电熨斗之类的东西,还请大家不要觉得奇怪。
至于安原时羽,则是苦恼的搂着昏迷不醒的压切长谷部,扭头问石切丸该怎么办才好。
阴沉着脸的御神刀没好气道:“再不醒就给他一巴掌!”
原本就因为想在小姑娘怀里多赖一会儿c因此装昏迷的长谷部好歹抑制住跳起来揍那家伙一顿的念头。
——想都别想!
问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