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轻巧,但是真正能节哀的人,有几个?”
郑少华的耳边发梢冒出几根白发,零零星星的并不引人注意。
可是余思乐却瞧见了,忽然想起以前的老人经常说,如果人伤心过度、心理压力太重,会导致白发的快速出现。
何心夏也没有死去几天,郑哥哥就伤心得冒出白发,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郑少华用情至深。
俞凌辰抬手拍拍他的肩头,“听说是出车祸死亡?你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俞凌辰想问题的角度,永远都不同。换成其他人,在这种场合上,都想着是安慰亲属节哀顺变,而他却偏偏不会说那种话。因为在俞凌辰的认知中,伤心难过解决不了问题。反倒是死者的死因,他一定会清清楚楚的查个明白。
郑少华的眼神忽的变得凌厉,以前那丝丝的温柔早已经荡然无存,“和郑家有关。”
余思乐瞬间愣住了,郑家不就是郑哥哥的家吗?他来给何心夏办丧事,却说她的死亡和郑家有关,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俞凌辰轻轻蹙起眉头,“真是他们做的,也不奇怪。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做?”
很明显俞凌辰和郑少华都知道其中的关系,唯有余思乐一个人处于迷糊状态。
郑少华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收拢握住,眼底也渐渐浮现出血红,“俞少,如果有人触及你的底线,你会怎么办?”
毫无疑问,他会反击。
郑少华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心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温和。他褪去那层温柔的伪装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以前他是一把插在剑鞘里的剑,从来没有出鞘。而现在这场死亡的剧变,将他那凌厉的剑锋露出来了。
那种冰冷的气质,与俞凌辰越来越像,又似乎有些不同。
以前为了郑家的将来,郑少华可以放弃许多东西。但那前提是,不许触碰他的逆鳞。这一刻,有人都欺负上门了,郑少华怎么可能会忍?
而且……心夏的死,他也不能平白无故的算了。
没有人能体会到他现今的心情,整颗心仿佛被人掏空似了,他活着似乎只是一个行尸走肉。
目光看及灵堂上的相片,郑少华心疼得难以自控。
对于他而言,什么‘节哀’‘忘记吧’都是些狗屁话语。
他全心全意爱着某个人十几年,从小时候到现在,一刻也没有变化过。他所有的感情,全注入给了这个女人。而一场死亡后,留下的,只有灵堂上的相片,一张不会哭不会笑的纸。
大概是被郑少华围绕的悲伤气氛感染,余思乐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
汪汪汪……
几声清越的犬吠声响起在灵堂,一只二十厘米左右的吉娃娃犬,四肢软绵绵的趴在地上,冲着眼前的三人叫唤。
一般来说,举行丧礼的时候,都不允许狗狗出现。
因为黑狗血什么的,对鬼魂都威慑作用。
地上趴着的那只吉娃娃,毛发是黑白相间的,跟只小奶牛似的。双眼盈着滩滩的水光,它无精打采的将脑袋搁置在前肢上,就趴在那个黑框相片底下。
如果不是它叫唤几声,余思乐没有办法注意到它。
“它是心夏养的,名字叫瓶子,初二的时候被心夏抱着它回家,一养就是七年。”郑少华眼底浮现着缕缕悲伤,他弯腰抱起小狗。
吉娃娃的身形都很小,属于小胳膊小腿的宠物犬。平时这只狗狗都活力四射,跟活宝似的,偏偏在那人死去后,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活跃。
郑少华轻轻抚摸着狗狗的毛发,似乎借着这只活物,在想念某个不再存在的人。
“从她走的那一天开始,安安四天没吃饭了。”这几天这只狗,都是由郑少华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