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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市区时八点了,雨停了,雨后的城市潮湿阴凉,霓虹灯有一份与记忆迴然不同的清冷。

    “先吃饭再回去。”姜淳渊提议。

    攀舒摇头,贴着车窗看窗外,眼神有些阴暗。

    大人闲言碎语讥嘲,小孩砸扔东西吐口水,那样的经历,只是听着都不愉快,何况她亲生经历过。

    “要不,咱们不回去了,那地方没有你爸妈,回去也没意思。”姜淳渊小心翼翼道。

    攀舒一声不吭,面色漠淡。

    路灯灯光透过路边高大的梧桐映照到她脸上,光影斑驳。

    姜淳渊暗叹了口气,往小区开。

    守门的不是袁伯,攀舒和姜淳渊都不认识。

    姜淳渊押了行驶证开车进去。

    住宅楼侧面长满爬山虎,雨水刚冲刷过,灯光下,深浓的一片墨绿,叶子闪闪得发亮。

    雨刚停,没有住户出来散步,静寂无人。

    攀舒以前的家和对门姜淳渊租过的房子都没亮灯,死气沉沉,似乎许久没人住了。

    攀舒在姜淳渊的房子门前蹲坐下,蜷缩着身体,抱膝,头深深埋进膝盖里。

    凄怜无助,惶恐害怕。

    比想像更直观的视觉冲击,姜淳渊周身发抖,抖得厉害,中风似的,手里的车钥匙攥紧,边缘深深地嵌入掌心。

    “那时候你突然不见了,爸妈不要我了,这个小区里面的人,那些我平时喊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的,一脸鄙夷看我。那些比我小的,朝我吐口水,有的还往我身上撒尿,不到十岁的一班孩子,齐声骂我,千人骑万人干的破烂,他们懂什么啊,大人教的。”攀舒低低说。

    声音从手肘和膝盖的围拢下闷闷传出来,像隔着遥远的时间和空间,隔了千山万水,才传进姜淳渊耳里。

    听袁伯说过,由她口中说出来,锥心更甚。

    “咱们走了。”姜淳渊把她拉起来,动作粗暴,攀舒踉踉跄跄跟着他来到汽车前,他把她塞进车里,阔步越过车头,坐进驾驶位,汽车像脱轨失控,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百多米远后,又急速地刹车,车轮与地面磨擦,嘎嚓声在沉寂的夜里尖锐刺耳。

    保安惊诧地骂了一声,姜淳渊杀人似的目光盯着他,吓得不敢再骂,把行驶证从窗户扔进车。

    “不只这些事,这些事谁都知道的,你也听说过吧。”攀舒拔弄后视镜垂下来的平安扣流苏。

    还有更不堪的?

    姜淳渊猛一下踩下刹车,死死掐着方向盘,狠狠盯着前方,眼神像刚开刃的刀子。

    “我那年十七岁,很漂亮吧。”攀舒轻笑,凑到姜淳渊耳边,一字一顿地说:“你觉得,男人会对一个漂亮的无依无靠的女孩做什么?”

    姜淳渊捂脸,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颊,嘶声问:“都有谁?告诉我,我一个不放过。”

    “太多了,夜里过来的,楼道的灯被他们弄坏了,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攀舒咯咯笑,上气不接下气。

    姜淳渊想把自己剥皮抽筋,寸寸凌迟。

    “我怕走了就见不到你,不敢走,可是我等了足足三个月,你没有回来找我。”攀舒幽幽说,

    拉开车门下车,汽车停在马路当中,车流如水,她看也不看,朝路边迈步。

    一辆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车身离她的身体不到一掌宽。

    “小舒。”姜淳渊惊叫,冲下车,奔过去,一把攥住她的手。

    他想把她拖回车里,她杵着不动,他不只手抖,身体也开始发抖,簌簌如秋风横扫下的枝头黄叶。

    “小舒,怎么做,你才能像以前一样快乐?”他喃喃问,挺拔的身体佝偻下去,整个人垮了。

    攀舒静静看他,路灯白色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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