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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礼法,该说的话,席面上都说了。张廷玉在塞外看见什么,遇到什么,顾怀袖这边又有什么事情……

    浅浅的交谈之中,却透着情深意笃来。

    人都说,情到浓时情转薄,太上忘情非无情,而是至情。

    他二人之间相处,似乎随意,可无一处一字不关情。

    饮酒一直到微醺,方才携手回屋。

    张廷玉与她躺在床榻上,窗外秋蝉声已经歇了,顾怀袖似乎也睡着了。

    可是等了许久,她的手指动了动,搭在他胳膊上,忽然问了一句:“沈取是不是我儿子?”

    这一句问,来得如此突兀,让张廷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忙乱感。

    “你觉得是吗?”

    “……”

    顾怀袖渐渐放了手,侧过身去,背对着张廷玉,道:“晚了,睡吧。”

    在知道沈取是左撇子的时候,顾怀袖算过,不管怎么算,左撇子都只是个巧合,而不是遗传。那个时候她老是觉得微妙,所以问张廷玉,他说不是。而现在,她早已经知道了有关于鱼儿的那个梦,心里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望仙的事情,也是很大的疑点。

    这么多年,便没见过所谓的“仙姨娘”回来过,还有当初在龙眠山祖宅……

    她是不敢去想,可忍了这么久,终究还是问了。

    一旦问出口,一条裂缝就这样横亘在二十余年夫妻感情之间。

    顾怀袖想了很久才问,可她问出口的瞬间,忽然不想听张廷玉的回答。

    因为她很清楚,不管张廷玉怎么答,都是错。

    都是错。

    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同床异梦,顾怀袖一夜没闭上过眼,却也一动不动。

    次日张廷玉起来赶早朝,顾怀袖等他走了才闭上眼,不知不觉这么一摸,枕头都湿了。

    可她终于能够睡着。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她才起来。

    梳妆的时候,她手指点着自己的眼睑,用手指给自己添了粉,然后道:“叫个人,去万青会馆,就说张老先生要考校沈取的功课,让他来张府。着石方做一桌好菜……到时候……”

    手指抖了一下,顾怀袖看了看自己指腹滑腻的珍珠粉,这么轻轻地一碾。

    晕染开的粉胭脂,就像是美人腮边泪。

    顾怀袖一声轻笑,“我老了……”

    今天的顾怀袖格外奇怪。

    丫鬟们看她拿起了粉,又放下了口脂,没一会儿又拿起了黛,放下了口脂,换来换去没个完,最后什么都没做。

    临近中午的时候,下人将沈取请来了。

    许久不曾见沈取,倒是有了几分意气风发的感觉。

    “学生给师母问安,许久不曾来,听闻先生要考校沈取功课,怎没见着先生?”

    “你先生还在朝上,他没空找你。”

    顾怀袖只是找个借口说话罢了,她细细看着沈取的眉眼,又觉得他眼底戏谑下头藏着温润,和和气气像是君子。腰间挂着的,是当初仙姨娘送的玉算盘,这几年都保存得好好的。

    一晃十七年过去了,她的孩子也长大了。

    兴许是顾怀袖的目光让他迷惑,沈取迟疑了一下:“师母?”

    “罢,没什么事,你来坐吧。”顾怀袖暂时没说叫他来的意思,只和气地笑笑,将心底的所有心思掩藏得很好,“你来的时候,沈恙知道吗?”

    “他在跟一些要紧人谈事情,盐商的事情我从不插手。”

    沈取这些年再本事,但凡他想要碰盐事,立刻会被沈恙训斥,那模样俨然凶狠。

    久而久之,沈取就学乖了,只管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不去管沈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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