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才用的厚棉帘,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之后,借着床前铜火盆融融的火光便能看清房间里的布局陈设。华二老爷缩在拔步床上,身上盖了好几床棉被,只能看见一个高高的隆起,却不见头脚。
只是在屋子里这么站了一站,几人已经是汗如雨下湿透了衣襟,二夫人一边用绢帕擦着汗,一边道:“老爷一直喊冷,让我们挂了棉帘子,生了铜火盆,又盖了那么多厚被,还是说身如冰窖。实在是不知他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大夫开的药,吃了这么多,也未见好转。”
美玉点点头上前,走到床榻边:“二老爷,我是美玉,烦您把手伸出来,我替你诊诊脉可好?”
床上没有一点动静,美玉又试探的喊了几声:“华二老爷,华二老爷?”
宇文墨扭头看了二夫人一眼:“二老爷几日未进食了?”
二夫人一惊,只是看了一眼,苏先生已经有了些端倪,比那些连日来请的大夫不知强了多少,当下心里更是信服:“至昨日起已经不进食了,药更是不进,每日丫鬟都有来送食水汤药,都被打了出去。”
宇文墨上前,示意美玉避让到一侧,突然伸手揭开了被子,二夫人一声惊呼,只见一道黑影倏然窜上了床顶架,手脚诡异的粘附在天棚上,垂了头看向众人。房间里微弱的火光中,能辨出二老爷的身形,只是浑身皮肤呈一种青黑色,看着众人的眼睛如狼一般泛着绿光,喉咙里呵呵有声。
二夫人看清了二老爷的情形,惊呼一声便软软的倒了下去,夏满手快扶住了她:“先生,二夫人晕了。”
宇文墨没有回头:“扶她出去。”
夏满招呼外面的丫鬟来扶她们的夫人,美玉关上了里间的房门:“苏先生,二老爷这是怎么了?”
“是尸降。”
二老爷手脚并用倒吊在房顶,头部低垂着,无意识的缓缓转来转去,打量着房间里的两人,仔细看能发现他皮肤上的青黑色是一层细细的绒毛。
美玉皱起了眉头:“又是尸降?”
是寨巫下的手。
宇文墨抬手,一道符文在空中闪过,二老爷恐惧的尖嚎了一声,如同猿猴般在房顶乱窜躲避,却敌不过符文的威力,被击落在地。他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恢复了些力气,眼里露出一丝凶光扑向一旁的美玉,被宇文墨的画地为牢困住,往前一扑撞到了虚空中看不见的墙壁,他摇了摇撞得有些发懵的脑袋,四肢并用在地上盘旋一番,又猛然起身撞向另一个方向,如是几回,勃然暴怒,却不得其法逃脱。
在屋外悠悠醒转的二夫人听见了丈夫的尖嚎一惊,复又扑入房中,见到这样的情形几乎又要晕厥过去:“老爷,老爷,你,你这是怎么了?!”
二老爷闻声扭头看向夫人,眼睛里凶光毕露,龇牙低声咆哮。
跟着进来的小丫鬟们皆都花容失色,连连惊叫摔倒在地。屋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闻讯赶来的华大少爷见状也颇为惊恐:“父亲,父亲这是怎么了?”
宇文墨吩咐华家家丁去拿了绳索进屋:“而今二老爷失了神智,防着他伤人伤己,需得捆起来。事急从权,还望夫人见谅。”
二夫人含泪看着如同困兽一般来回冲撞的丈夫,点了点头。
宇文墨制住了二老爷,家丁们用粗绳索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华大少爷在此守着父亲,其余人等都退出了正屋。
二夫人禁不住痛哭出声:“我们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女儿得了怪病,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如今又是老爷,这让我可怎么活”二夫人转身朝着宇文墨惶然下跪,“苏先生,求求你再救救我家老爷!”
“夫人请起。”宇文墨扶住了二夫人,温言劝慰,“既然苏某在此,自会尽力。”
二夫人这才放心了些,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