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蔫头蔫脑地转过廊角,走到房门口。门是关着的,福宝就在门外蹭着脚。
“干什么不进来?”屋内传来一声询问。
听得自家主子的声音还算平和,福宝就伸手推开门,脸上堆满了笑:“爷?你要用点东西不?”
谢诩看了他一眼,用搭在脸盆架上的干帕子胡乱地擦了擦头发:“行了,爷知道你,歇半天,明天再走!”
福宝嘿嘿一笑,殷勤地上前,接过帕子要替他绞头发:“小的还不是担心爷的身体吃不消?这雨下得……啧啧,歇半天也耽误不了爷什么事儿。”
谢诩皱着眉头,夺下他手中的帕子:“笨手笨脚的!扯的爷头皮疼!”
福宝就缩了手,脸委屈地皱成一团。
谢诩转头看见了,好笑道:“又做这副嘴脸干什么!”
福宝道:“小的是替爷苦啊!一路马背上的辛苦不说,这淋了雨,洗完头,还没个人替爷绞头发。爷这都是为了啥呀!”
“行了行了!”谢诩摆手笑道:“这一路上你福大爷劳苦功高,那就再劳烦你替我叫几道菜来。”
福宝的脸更苦了:“爷真是折杀小的了……”一边转身出了门。
正月里的那场闽南叛变,还未来得及发动,就因为成王世子的被拘禁而告终,就像一场笑话似的。
成王上了请罪折要亲自进京请罪,皇上允了,成王却在临进京前病倒了。皇上为表示天家宽厚,特命太医署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赶赴漳州为成王医治。
领命的是皇四子赵绍,谢诩身为赵绍伴读自然随行。
谢诩抚着随身带着的荷包,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真是烦人的狠!
福宝进了屋子,见自家爷没事又在抚那荷包,不禁叹了一口气:“不是小的说爷,这都已经到杭州地头了,明天定能见到颜小娘子……”
谢诩打断他的话:“明早我们直接去漳州,走官道,不必绕到临安府了。”
福宝诧异道:“那爷何苦……”和四皇子说有事儿,抄着小道,赶在一众人的前头。
谢诩坐到桌边,拿起桌中央的茶壶,倒了一杯温水,抿了一口。
福宝见自家爷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模样,就自发的垂手站到了一边,不再言语。
阴雨绵绵尽管愁人,可是坐在画舫中,看湖面烟波飘渺,听雨打船檐叮叮咚咚,就另当别论了。
宽大的黑漆齐头平顶的马车里,颜秉初咬着点心眉飞色舞地同颜秉君讲下午游湖的事儿。
颜秉君沮丧着小脸:“阿姐你都不带着我们!”
“你们下午不是有旬试么,怎么去?”颜秉初嘴里含糊不清道,来接的马车屉子里备好的点心一看就是映月做的,她都好几天没吃到了,馋的很。
说到下午的旬试,颜秉君就有些蔫蔫的,转过头问颜秉诚:“二哥,数术好难……你做得怎么样?”
颜秉诚的回答很欠扁:“不会啊,我觉得很容易。”
颜秉君苦巴巴地瞅了瞅自家阿姐,却发现她已经转过头去同那个拐着弯的亲戚说得正高兴。
有些呆头呆脑的少年不知自己说的哪句话,逗得眼前的小姑娘莞尔,可是不管是哪句话,只要她笑了,他也觉得开心,就摸着鼻子跟着笑起来。
颜秉君有些发愣,他直觉地感到不高兴。
都不知道怎么称呼的亲戚,上了马车,就将阿姐的注意力夺走了,阿姐都不关心自己了!以前只要自己说课业很难,阿姐肯定会立马安慰自己,还让他去她屋里做功课。现在连听都不听了!
“阿姐阿姐!”颜秉君挤到两人中间坐下,搂住颜秉初的胳膊。
马车虽宽敞,可也架不住三人一边啊。岳雷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