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一大早就醒了,仔细听着外面,安安静静的,显然打扫的丫头婆子们都还没起。闭上眼再睡又睡不着了,只得翻了个身,坐起来。
颜廷文被她吵到了,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时辰了?”
徐氏道:“还早呢,你再睡会。”
颜廷文“嗯”了一声,果然翻身就要再睡。徐氏气急,推了他一把:“还睡!你怎么睡得着的!”
颜廷文被她这么一推,醒了,睁开眼睛,皱着眉道:“又怎么了?”
徐氏拍了拍胸口:“我心慌。”
颜廷文一吓,从床上爬坐起来,忙伸手抚开徐氏额前的碎发,仔细看徐氏的脸色,果然两只眼睛下面黑黑的,看起来颇有些憔悴,语气不禁有些着急:“莫非是累着了?快找人请大夫去!”
徐氏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请什么大夫,我没病!我就是想着初儿今天要去州学里念书,心慌。”
颜廷文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有望着她,无奈地苦笑。
“你说,初儿一个女孩子,在学里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君儿是弟弟,也帮衬不了什么。”徐氏越想越觉得颜秉初去州学念书,实在是危险重重,“要不,我们再晚上几个月去?”
颜廷文叹了一口气:“早几个月,晚几个月有什么区别?学里又不是没有旁的小姑娘。实在不行,让杜家小娘子一块儿去做个伴不就成了?况且,州学里学正干什么的?夫人实在是太多虑了。”
徐氏想想道:“我得和杜夫人商量一声去。”
这几句话里就只听见了这么一句!颜廷文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
被徐氏忧心忡忡地认为会被人欺负的颜秉初正心里哀嚎着穿衣服洗漱。
前世上了十几年的学,结果快要熬出头时穿越了。现在没过多久好日子,结果又要重新上学了!颜秉初同将她送出院子的美人告了别,有些蔫蔫地往正堂请安去。
徐氏有些心疼地摸着颜秉初的脑袋,不停地嘱咐多吃一些,以免饿肚子。被撇在一边的颜秉君闷闷不乐道:“娘最会偏心,今儿要上学的可不止阿姐一个人!”
徐氏笑道:“你一个男孩子家家,要娘嘱咐什么?你大哥不也是一个人去书院念书的么?”
颜秉初急忙夹了一个鸡油卷给他,道:“你也多吃一点。”
颜秉君看了一眼徐氏,撇着嘴道:“还是阿姐待我最好了!什么都忘不了我!”
徐氏没好气地点了一下他的脑袋。
早食过了两刻,颜廷文从司里告了个假回来,准备亲自送二人去学里。徐氏在二门见到颜廷文等在马车旁,方对他露出了今早上第一朵微笑。
马车出了坊上了大街,约莫过了两刻,便在州学府门前停下。颜廷文下了马车,将颜秉初抱下车,赶车的小厮也将颜秉君抱了下来。
颜秉初抬头看了看尽显气派的州学府,高高挂着的牌匾,朱红色的大门,门两边镌刻着一幅对联:师道立则善人多,教化行而风俗美。
颜廷文带着姐弟俩去拜见州学的周学正。路上,颜廷文不放心地问道:“可记住爹爹在车上是怎么嘱咐你们的?”
颜秉初点点头,颜廷文又看向颜秉君。颜秉君小小声地重复道:“在州学里念书,不可调皮,要认真做功课,敬师长,友同窗。如果我闯祸了,或是课业审核过不了关,丢了老子的脸,就要打断我的腿!”
颜廷文先前还满意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瞪了颜秉君一眼,道:“你记住就行了!”又咳了咳,故作镇定地道:“如果你娘问你,最后一句话不必同她说了。”
颜秉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颜秉初一旁偷笑。
周学正见颜廷文亲自送姐弟俩来读书,显然是极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