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在这!”
那刚刚还是面色温婉的女子立马柳眉倒立,气呼呼地娇声斥道:“夫人!你真是太乱来了!”
那老妇人也将头伸到窗子前,冲那女子道:“你们马车备好没有?没有我就不下来!”
那黄衣女子看起来既生气又无奈,道:“夫人都离家出走了,奴婢们敢不备马车么?就在后面。夫人等着罢。”
颜秉初被一句“离家出走”砸得晕头晕脑。这老妇人竟然是因为家人没有备马车,而离家出走的!
老妇人听到马车就在后头,这才满意地笑了,转头又看了一眼有些傻乎乎的小姑娘,道:“这下你知道了吧!”
颜秉初点点头,只是知道为什么她没有乘马车而已,所以又有些迷糊地问:“她们为什么先前不肯备马车啊?”
老妇人的神色有些躲闪,她咳了咳,还未等她开口,一个声音已经没好气地响起:“为什么?夫人你说为什么?这大日头的非要去福州城会仙楼吃什么鱼丸鼎边糊!要是中暑了怎么办!说等日铺了,暑气散了些一定带你去,竟一刻都等不得了!自己偷跑了出来,让奴婢们好找!”
“要是那时才走,今天铁定是吃不成了的!我可等不到明天!”
颜秉初有些回不过神地看着刚刚还是气质高华的老妇人,转眼间变成一个贪吃任性的老顽童……
“未正日当暑,马蹄扬飞尘。茫茫麦田边,老妪只一人。稚子从旁过,问妪何所去。笑而不答言,个中其有原。炎炎顶上日,念念心中食。可怜福州道,而无车马适。愤而出家门,安步当车行。只道老谪仙,原是吃中圣。”颜秉初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编了一首打油诗。
这回轮到那老妇人有些目瞪口呆,那黄衣丫鬟怔了一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等了片刻,果然一辆马车悠悠而来,驾车的竟然也是一个年轻女子,穿着蓝衣,带着草帽。
黄衣的丫头,伸手扶了老妇人下车,转身冲着颜秉初福身施了一礼:“多谢小娘子捎我家夫人一程。”
颜秉初连连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那老妇人道:“小猫儿,还不知你是哪家姑娘。”
小猫儿?颜秉初满头黑线,道:“小女姓颜。”
那老妇人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颜秉初看着那蓝衣女子挥着鞭子,马车缓缓往前开,过了一会儿,颜秉初道:“继续上路吧!”
***
人一旦松懈下来,再要忙碌起来,就觉得格外累人。
徐氏浑身有些酸痛地歪在屋内的软榻上,檀云给她捏着肩膀,又命一个小丫头拿了美人捶给她锤锤腿。
郑氏有了喜,头三个月,徐氏不敢让她劳累,放出去的事情只得又重新收了回来,只命她好好在院子里休息。
这下把徐氏自己给累着了。这一宗一宗的处理过来,以前怎么没觉着这么烦人。只不过休息了个把月,就有些吃不消了。徐氏感慨着。
肩膀上恰到好处的揉捏,腿部一下一下地轻敲,让徐氏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慢慢就有了些困意。
一阵琉璃珠帘碰撞的声音,徐氏眼睛睁开一点迷迷糊糊地看去,竟然是颜廷文进来了。她没有动,有气无力地问道:“老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颜廷文满面掩饰不住的喜意,右手捻着胡须不住地笑。
“夫人,你猜猜我遇到什么好事了?”
徐氏挪了挪脑袋,换了个姿势,不在意地道:“捡了金子了?”
颜廷文瞪着眼睛:“我就这么点眼力见?”
“怎么?”徐氏闭着眼睛打趣他,“你外头养的小星给你生了个儿子?”
颜廷文无奈苦笑,罚神赌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