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对妈妈说——尤雪彻底的放下心来,并且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意。
“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没有,我没跟他说——雪儿,你也得瞒着。你知道你爸的脾气,要是他知道尤菲出事,非得从罗马尼亚飞回来跟我算账不可!所以,你也看着尤菲,别让她乱说话。”
“好!”
母女俩门外谈心完毕,安慧进来象征性的安慰尤菲几句,见尤菲还是那淡淡的模样,她也不想自讨没趣,提着汤煲走了,留下尤雪在病房里陪尤菲。
尤雪玩了会儿切水果,手机电量不足,她看尤菲像是睡着了,就走出去找电源。
房门合上,尤菲慢慢睁开眼睛。她咬牙撑着坐起来,扶着吊瓶架往洗手间艰难的挪。
终于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
整个人惨白的像是被福尔马林泡过的尸体。
眼下乌青,脸上带伤,脖子,胸口,手腕她撩起上衣和裤脚,浑身遍布青紫。
她记得酒瓶碎片扎进后背,于是转过身,费力扭头看着镜子。
悲伤伤痕斑驳,就像一张粗劣的棋盘。
她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哪里在痛了。
伤成这样都不报警
尤菲放下衣服,慢慢扶着吊瓶架走回床前。
空气中有淡淡的好闻的玫瑰香味,好像在哪里闻过。尤菲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见病房里有玫瑰花,只当自己出现了幻觉。她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很快就因为药力沉沉睡去了。
尤雪坐在等候区刷社交软件,偶然抬起头,看见一个穿黑色风衣c戴着墨镜的非常有型的年轻男子走过等候区,胸前还挂着一个精致的银十字架。她立刻拿起手机把他的背影抓拍下来,打算放到朋友圈里。
然而她翻回相册的时候,照片里并没有那个年轻人的背影:“好可惜啊,是没有拍到吗?”
尤菲的事情被瞒下来,安慧给她请了两周病假。
住了一周的院,尤菲身上最严重的伤口也拆了线,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拿胸透结果和x光片过来时,女医生拍拍尤菲的头,和善道:“别怕,孩子,你恢复得很好。你的身体自愈能力比较强,再过一段时间,身上应该连疤痕都没有了呢,一定比以前还要漂亮。”
一旁的尤雪听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个土包子长成这样,再漂亮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尤菲微微抬头,淡淡的笑着说谢谢顾阿姨。
“你们有没有报警?”顾芳红对把尤菲害成这样的人有着说不出的憎恨,“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狗崽子就应该把他抓起来判死刑!”
“我不记得犯人的脸。”尤菲低头,“报了警也是于事无补。”
她不想对顾芳红撒谎,毕竟这一周里,顾芳红对她关怀备至,比安慧这个名义上的母亲还要强上百倍。
“这”顾芳红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第一次遇到被侵犯的孩子,被伤得这么严重都要忍气吞声。
顾芳红抹了抹眼睛:“不用担心,你的伤我都拍下来了,等你想起什么就过来找我,坏人一定逃不了的!”
“谢谢。”尤菲向她低头致意。
她是真的很感谢顾芳红。
在家里静养一周,脸上的瘀伤褪尽,尤菲能够去上学了。
周一早上,安慧特地做了红肠吐司,母女三人相对而坐。尤菲面上已经看不出来发生过什么事,默默把红肠切成片送进口中,神色平淡。
安慧对尤菲是有些愧疚的,如果那晚不是她把尤菲赶出去找雪儿,尤菲也不会出事。尤菲吃饭不说话,安慧只当她在生气,却不知道她多少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在空荡荡的家里,一个人坐着默默的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