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做足了铺垫,奈何人缘儿不佳的左相梗咽着说完,却没任何一个人接话。
面色堪堪直起身,他环顾了一眼众人皆沉默的脸色,无奈虚假的拿着衣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缓缓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件,接着道:“皇上,这是老臣之女留下的,其中句句泣血的指控着她是受不了辰王爷的虐待才选择自裁的,皇上圣明,求您给老臣和爱女做主啊!”
双手呈着宁婉清的‘遗书’,左相跪着身子轻颤着仿佛受尽了委屈。
睨着声情并茂的左相,百里夜招了招手。
紧跟着,他身旁的一名大太监疾步而下匆匆从左相手中取走了那封‘遗书’,拾阶而上交到了百里夜手中。
眸色一直淡淡,百里夜仅睨了一眼手中太监呈上来的信纸就重重放在了桌子上,随后看着地中间站着的百里辰声音轻轻:“辰王爷,你有何解释?”
被点到名,百里辰先是对着左相极尽温和的一笑,而后言道:“回皇上,臣弟没有什么要说的,臣弟已经命人去接应人证过来了,一会儿臣弟和左相谁是谁非自然清楚。”
听了百里辰的话,跪地的左相心中一喜,还好,该处理的人他早有准备已经处理完了,他就不信,百里辰还有能让死人开口的本事!
闻言,百里夜微微颔首,仿佛不在意夜已深,轻轻点头道:“那就等等吧,来人,先送太后回去休息。”
被左相气了个不轻,一直站着未坐下的夜太后闻言,狠狠瞪了一眼左相,然后怒道:“哀家不回去,皇上,今天哀家就要在这里好好看看,他左相究竟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非要赖在我们辰儿身上,若是他所状告属实,哀家还他青白给他道歉,若是他纯属诬陷,哀家就要他们左相府全部人的命!”越说越怒,夜太后到最后的话几乎是用了吼的。
亲眼看见了庄稼汉子的尸体,又眼见着自己女儿受惊小产,左相此刻心中满是笃定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
所以,他高高仰起了头对着夜太后拱手应道:“老臣多谢太后娘娘抬爱,还望事实摆在眼前那一刻,太后娘娘不要徇私枉法包庇了辰王爷才好。”
明知道左相这只老狐狸是在拿话儿架着自己,夜太后却是径直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眼见着他清隽的面上尽是自信满满,这才嗤笑一声:“左相,你放心好了,哀家即使再疼爱辰儿也不会失了公允的。”
心中的后顾之忧落地,左相偷偷瞄了眼仍旧一脸云淡风轻的百里辰,心中发狠:百里辰,老夫倒要看看,数年前那个拦了老夫飞黄腾达的臭小子,如今运气还能一如既往地那么好么?
夜,静静
御书房中燃烧着的火盆来来回回不知又添加了几次新炭,直到年迈的右相都有些站不住脚了,百里辰一直守在门边的身子这才稍稍动了动,一声轻叹:“来了!”
虽然不知百里辰究竟在搞什么鬼,一直跪着的左相闻言还是打起了精神。
就在大家翘首以盼之际,隔着厚重的木门,外面太监的声音在寒风中恭敬唱和:“启禀皇上,左相之女宁婉清求见。”
“准!”
眼神依旧淡淡,百里夜望着百里辰,两兄弟的眸间有默契一闪而过。
闻言愣怔的左相还没来得及疑惑什么,就见厚重的木门已经被人由外而内推开,伴着渐渐裂开的缝隙,一身鲜血的宁婉清苍白着脸色摇摇晃晃往前走着,错过跪地的左相身边时,眼中稍纵即逝的的恨意快的几乎让人看不见。
“婉清?”
喃喃的念着女儿的名字,左相心中此刻是害怕的。
一来,他的女儿‘明明’就是死了,怎么会突然死灰复燃出现在这里?二来,到底是他狠心逼死了宁婉清,再见跟女儿一模一样的容颜,他心中不满忐忑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