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细琐阳光打入大汉的眸里,铁牛战安静了下来。他盯着铁堂主的眸子,看那木头脸的男子勉强地垂下目光点了两下头,含笑对望过来。
那样的笑容,是凄冷风后抓地煎熬过的松柏,迎来了第一缕阳光。
一寸阳光,满十寸心间。
那是绝望后,再度饱含希望的目光。
铁堂主悲“呵”了一声,抬头对着粗大汉:“我只是想问铁牛战兄弟,你这些年来过得还可好还有,你师傅”
铁牛战不喜欢伤风情的调调,更不喜欢别人这么低言细语地对着他说话。要说这铁堂主是个女人还好,粗大汉也能稍稍谅解一番。可是她娘的!铁堂主是个男人,还他娘的是个堂堂八尺男儿。
“老子这些年一直逍遥自在的,镇西堂也是老子一手建起的。没有师傅,招式都是自己把弄出来的。”
铁牛战本想摔脸走,但顾及到对面好歹是个大家的头头,自己一个小家的头头再乱发脾气下去可不好。何况,那个大老爷们,都低言细语跟他说话了
“哦”铁堂主疑惑,他盯着铁牛战一身劲装瞧了好久,并未瞧出个所以然。拜拜手,他坦然笑道,“原来是此般,还真是打扰了铁兄弟。”
礼了两下,最后再看了一眼铁牛战身侧的万长生。铁堂主又木回了他那张木头脸,回身踏着望楼外飘渺的云烟落叶而去。
“诶这个铁堂主还真是奇怪,呆瓜兮兮的。”忘了会儿拦断望楼半腰的渺云,再看向在绿荫了渐渐模糊的铁堂主身影。万长生嬉皮笑脸地用手肘捅了捅铁牛战,“要我说,我以前给你取的绰号就送给他罢了吧。”
铁牛战松肩,转身踱步到了一木石头椅前,问道:“什么绰号”
“嗯”万长生迟疑,见着铁牛战走远了,自己连忙跟上来,“你的绰号太多了,我得好生想想”
铁牛战抬眸:“哼我绰号真是有这么多还要容你好生想想”
“是啊的确挺多的。”万长生搓着手,是要一步一顿弯腰靠近坐在木石头椅上的粗大汉。
想不到清来望楼处竟然会有樱花生长,一点一点,春风妙灵,扬撒粉装。万长生没见过樱花,抬头看着。他没什么衣服,穿得少。冷急了,他搓手都不顾了,直接一边裹紧了衣服,一边哆哆嗦嗦弯腰昂头向着前走。
请来山上的四月依旧冷风。万长生绊了一脚,一个哎呀声下去,又一个嘿嘿起身来。
铁牛战瞥来一个嫌弃,拍拍椅子,让小少年赶忙坐到这边来。万长生嘿嘿地眸眯成了一条线,快步过去。
悠然,闲景。木石头椅子后正是一树。铁牛战身子高,一躺就能靠在身后的树上而不掉下去。但万长生不能,万长生只能缩着身子乖乖坐在铁牛战身旁,不停地飘着樱花落,像是在觊觎着什么。
“噗嗤”一声,忍俊不禁,薛小姑娘终于还是笑出了声儿来。
“好了,笑什么笑啊。小姑娘,我说,你不是应该和你那姓赵的哥哥呆在一起吗”
铁大汉靠在树身,目光一瞄就瞄到了躺在草丛堆的小姑娘,他脑袋下意识闪过赵酴未的身影,冷着哼哼。
“没事没事儿。”薛月洺摆摆手,笑意不止。
一个大汉和一个小身板静静坐着的身影太和谐,她从没想像过这样的场景。往往,缤纷三月花飘,木藤椅子,两个男人紧挨着坐的诗情画意,小姑娘想到过的,只有穆先生的白衣和爹爹的青衣
“噗嗤。”又是忍不住,小姑娘蹲在地上捂嘴。
万长生缩起身子打量这个黄衫的美人,不觉得奇怪。笑眯眯,倒是觉得这个姑娘同他真是同道中人。
心情一下子是好了很多,薛月洺只觉得望着那缩着晶晶眼光的小少年生起亲切。走上前去一把捏住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