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难行,大部分人都挤在桥中,过得战战兢兢。赵酴未踏在桥沿,目光向下便可见黑无底的万丈深渊。桥沿处所观风景正是大好。有几个公子磨磨蹭蹭要挪过来,最后还是磨磨蹭蹭挪回去。
赵酴未无心欣赏木桥四周景色,他走在这里只是觉得这处比较清静。他没有想过,若是一脚不稳,或是踏空,迎接他的便不会再是巍峨清来阁。赵酴未淡着眸子,他不用想,是因为他没有必要去焦虑本不会发生的事。他清楚明了,他的步伐会一直稳健过去,让他平安到达彼岸。
目光再度回到陆蔷薇的侧脸上,那姑娘冷中带笑,低声和苏不二边行边交谈着。似乎是什么大事,两人不愿让他人听到,声音放得特别低,连陆尧也在后面隔了三丈距离。
赵酴未本是无聊一瞥,但这一瞥后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绾上的青丝,素白的发簪,在一片朦胧间发白又微红的脸颊。这么一看,仔细一想,七八分相似的外貌,对着目标同样的坚定眼神,每一步,每一言,每一行。她俩之间都如此相似,为什么,她说她不是她
“赵公子,容我一言,我,那玫儿姑娘我算是听过名,那姑娘却在多年前丧命。”出发那日早晨,赵酴未接到陆府消息,说是陆家主邀他去陆家府上一坐。赵酴未先不知是何意,但陆家家丁一再强调事情的紧急性,赵酴未无奈匆匆去了。
去时,陆家主站在自家后院,撒鱼食。赵酴未站在她身侧良久她才反应过来,看来,其实并没有什么急事。
闲谈几句,陆蔷薇从身侧拿出一把打造地精致的匕首当作赵酴未所赠玉笛的回礼。送完匕首,陆家主蹙眉了半天,然后一鼓作气说出了这一段话。
什么,她着急唤他来,就是为了澄清这件事
陆蔷薇低下头道:“那玫儿的姑娘坟墓还在轻沨郊外,如果赵公子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前去。”
“不必了。”赵酴未端详那把匕首,深碧色的匕首鞘,玉石镶嵌成美妙图案。听闻陆家家主擅长铸剑,陆蔷薇说这匕首是自己亲手打造,想必定是上乘之品。
赵酴未收了匕首:“若陆姑娘无其他事,在下便先告退了。”
她是执意不承认,还是玫儿真的早已故去。赵酴未心静下来,花灯会一过,他发现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花灯会那日他思索良久,玫儿早已在五年前去了。就算陆蔷薇真是玫儿,她也变了太多,习惯虽是一样,但纯真笑容不见了。赵酴未能看出,陆家家主的每一笑容都带着伪装之意,他是真看不懂,陆家的这位姑娘,什么时候是故意装傻,什么时候又是故意拉近人之间的距离。
浮云桥快走到尽头。赵酴未脱出回忆,他已经不会再承认玫儿是自己的梦魇了,可这一日下来,为什么自己的心思又会恍惚不定。
他不明白
木桥的尽头就在眼前,赵酴未已经忘记自己向上行了多久。有的公子实在是怕高,腿脚都软了,被人拖着走。
迈过玉石阶梯,走几步后便是平路,白石小路,干净而大雅。赵酴未等人到达木桥尽头时,正有一扫地弟子埋头清扫着白石路上的落叶。只是,这一片广路上并无树木,何来落叶
苏不二立定在前方,交流的公子们也停止了嘈杂声。几名清来弟子牵马立定,一致低垂下头,作恭敬之态。
清来阁打弟子少见地收了笑意,他本是没什么精神,却在一看到那扫地之人时马上竖起目光,等身后人都安静下来后,他抱拳尊敬道:“师尊。”
“师尊”二字叫的清澈响亮,扫地的那人却置若未闻。只见那中年弟子双手握着扫帚,长草刷子扫过地面尘埃。平静的面庞,就好像苏不二唤错了人。
早听闻古有扫地僧深藏不露,淡静窥破尘世。难道此时在这面前的默默扫地人真是清来阁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