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翠色连天。陈蕃屏着经脉气息,缓步向前跑。他随着小姑娘绕过重重路,不时地感受着跟随者气息的变换。他的感气察敌的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要想这功夫的起始,还是受七人鬼经脉震气的功夫所影响而灵感生出。
他不紧不慢地跑,暗随者也顺着他调子跑。陈蕃对人感觉是一绝,对行路的感觉却是软肋。他跑了不久,只觉头晕,记不得初来之路。
板着的脸除了笑,又第一次露出了难耐之色,陈蕃喘两口气,自愧跟不上小姑娘的步子。他背心冒着汗,额上却是冰冷的。磨磨蹭蹭拖着腿又迈出几步,抬头却惊觉,小姑娘的步子停了下来。
废墟,残败中更显颓唐的废墟。横木七零八散在苍翠的土地上,压出一道褶痕,挡住了新物生长的足迹。那些木架子,都若是盖屋子所用般大小,是经受了多年风霜洗礼,黄中发黑,残缺了大块大块。
薛礼霜信中所写指的便是此地。薛月洺颔首看去,之间惨不忍睹的木架子右侧,有着一盖得厚厚的土包,土包上正是一棵苍翠巨木,为这孤寂立于郊外的坟包遮风挡雨。
陈蕃歇息了几口气,上前低声问道:“这地方,已经有多少年无人动过了”
这里虽是满溢生命气息,却难挡时时透出的凄凉之气。
小姑娘上前几步,蹲去坟前,眯着眼睛看土包前快要磨平的墓碑。
“故友卫”
她小声,努力念石碑上的刻字。无奈那字刻得较浅,在不知多年岁月的洗刷下早已变得无法辨清。
小姑娘站起身点头笑道:“姓卫是的了,父亲说,故友之姓便是如此。”
“卫”陈蕃一抖,神情不由自主惊讶。这个姓氏牵扯住他的神经,布衣少年看向墓,目光紧锁,是要从墓碑上的刻字中参透些什么。
然而纵使他视线再清晰,墓碑上的字也不能变成初刻写时那模样。
墓前的小姑娘双手合十,嘴角微笑,已念诵一段祈福经。
“卫前辈,往事已过,今日初阳依晴,我的父亲是还安好。他所愿,只期你泉下依旧带笑”
“泉下带笑”陈蕃两步过去,亦是双手合十,鞠躬重复道。
寻几朵野花,小姑娘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一朵一朵插在坟前。陈蕃还在凝视墓碑上的刻字,残存的字间盖了隐隐青苔。陈蕃的手一遍一遍拂过,却拂不显“卫”下的另外一字。
“究竟是卫什么呢”布衣少年喃喃心乱。小姑娘摆放的花枝到了他面前,娇嫩的花朵,抽着细小新芽,陈蕃一个恍然,差点跌倒。
又是狼狈的姿势,陈蕃脸红一片。祭拜这种苍凉的事,原本应悲哀的时刻,小姑娘却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陈蕃窘态难堪,低下头,目光不自在地扫向其他地方。
老旧的墓碑就要被岁月磨成一块无字的石,就算是上面载了什么秘密圣经,也是什么都发现不了。布衣少年感觉灵敏,一到这墓前,本是心觉奇怪,这目光不自在一瞟,看到之物,瞬间破了他心中疑惑。
石碑被青草覆盖的部分,正刻着一把模糊的剑,看上去与一镇所见客栈大门那把甚是相似。
那是虽只有大至轮廓,但剑身的不凡还是让陈蕃一眼看出,那剑,正是一镇客栈上所刻那把一一清来阁至物一一青鸾。
清来将青鸾视为至尊,以自身神奉养,江湖人都自觉地将此剑作雕刻之事视为禁忌,然而如今,在这不知名的坟上,竟刻着那把青鸾剑。
莫不是,这姓卫之人,是清来曾经之人。不对,清来过世的利长老葬于清来后山,并不姓卫氏,而从清来阁创建至当前,出名的弟子,皆无姓卫。
难道是他看错或是想多
小姑娘拍拍手站起身:“陈蕃小师弟,既然祭拜完毕,那我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