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陆姑娘。”
这般熟悉的声响,是谁
是梦,还是现实。
冷,无比的冷。陆蔷薇睁开眼,孤单地坐在黑暗中,黑暗中,伸手五指不见,没有欢言,没有笑语。她痴痴张望着,却什么也看不见。冷,还是冷,更有冷风卷来。她泄气般地垂下头颅,身上薄衣裹紧。
“哥哥。”泪水从眼角涌出,心底里压抑了许久的呼喊声。她无奈闭上了眼。
“不哭了,莫哭了。”一双手挽过她的腰间,轻地横抱起了她。
是谁到底是谁
有光,有光亮了起来,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清晰到澄澈。轻沨小镇,三月花开,柳依依,草萋萋。微风笑暖,旭阳高照。来往人群都持着笑容灿灿,轻声着对话。
这是轻沨,她记得,早已远去的记忆,阳光曾也向如此温软。
可是,再那件事之后,便有一抹煞抹在了她的额头,所有再晴的阳光,都蒙上了一层不深不浅的阴影。
是梦,还是现实。
她的眼里再泛出泪。
今昔何夕
洞室内火光相继熄灭,阴影掩盖住方才的杀戮血腥。赵酴未自知此时情形不好,双手抱起昏沉入梦的人,运了轻功向前点去。
这宽敞的洞室连接着两个甬道,一个刚刚他们进时所走过,而另一个,通向的又不知是何方。赵酴未现在掠进的便是那处不知通往方向的甬道。他顾不得观察甬道情形,只是不顾一切地向前进着。对他来说,人命关天。
纵使这个陆姑娘与他相识才不过两日,并根本算不上亲昵。
“陆姑娘,坚持住。”
赵酴未抱紧了怀中的人,而怀中的粉衣少女安分地将手搁在他胸前,半遮住自己的脸颊。
前行着,前行着,不断前行着甬道内的光越来越暗,唯一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响。赵酴未的喘气声愈发沉重起来,他,已不知自己这么跑了多久。和来时的路对比,他行了,是多两倍或者三倍的距离。
甬道中的烛火只剩下一支,前方的甬道若深渊一般蔓延。
一定会有另一出口。
前方的黑暗并不是绝望。赵酴未抛下停足歇气的念头,一身玄衣融入黑色。
两颊缓地淌下汗水,他的眼神从黯淡变得精神。
前方有光亮,是微光。
果真,洞口就在不远处。赵酴未脸上难得欢喜,他加快脚步终于是到了洞口。
这是出口
赵酴未泛起冷笑,这样的出口是要他怎么着
黑衣少年停下步子,喘着气对着眼前景象。他的眼前,正有数重的藤蔓叠着,绕着,生长在洞口,将整个洞口赌得严严实实。赵酴未测了测,数重的藤蔓如同数重的蛛网,连绵两三丈,整体肥硕的模样像一只垂涎等待猎物的巨兽。
赵酴未单手抱住陆蔷薇,反手抽出斩魂。藤蔓上并不是光滑的,这不知什么品种的绿藤,又粗又壮,上还携着指甲大小的尖勾刺。
小公子挥剑,要斩开一条道路,斩魂尖锐的利刃划过藤蔓,声响都无,只有绿色的枝叶飞溅。不一会儿,赵酴未身前便有了一人大的空隙。他继续抱紧陆蔷薇,一边挥剑,一边向前进。
光影闪动,是剑弹起的光芒。赵酴未不过前进了两步,绿色的藤蔓又妖娆着极速向他靠拢。那些巨大的藤蔓像是有灵性般,带着杀意,决不让他通过这里。
前路眼看着又要被堵住,在藤蔓中前行的二人也将被吞噬,小公子换了剑法,剑身的移动轻且巧,挽成一道屏障。他将陆蔷薇搂得更紧,严防这姑娘受到伤害。陆蔷薇还是睡得沉,浑然不知在这救她命的公子身上,正有一个接着一个血口不断被划破,甚至是被划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