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的水,幽深的没有一丝光亮,仿佛没有光明的黑暗,带着她,一直下沉的无底洞。
脑中突然浮现那场大火,燃烧的火光,像这水一般,没有尽头。
许久未曾想起的噩梦,终于,又从她体内,慢慢的苏醒,似野兽般的吞噬着,撕咬着她。
全都沉浸在一片血海里,她看到三姐在火光中化成灰烬,母亲倒在血泊里的模样,父亲死前那双血红的眼眸……还有……东陵弈桀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
就连唯一属于自己的孩子,也离她而去,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孤独的……一个人……
无论是谁,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起责任,都要为自己所犯的错,承担后果,她在感上,一再地犹豫、逃避,一再地彷徨不前,终于,造成了今的局面。
如今,她就在为自己的软弱,品尝了这份苦果。
那种痛,不是撕心裂肺,不是惊天动地,却是一刀刀,深深刻入她的心脏、骨髓,如附骨之蛆,永世挥之不去。
那种折磨,有懊悔,有悲伤,混合着思念与愧疚的煎熬,将她牢牢锁住一辈子。
绝望与痛楚,来得如此的猛烈,心在这水深火的折磨中煎熬……
谁来救救她……
突然,有道黑影似飓风席卷而来,像一道指引她的光芒,明亮而刺目,不容她直视。
只觉子在水花中,被有力的拉起,她感受到一个强有力的怀抱,紧紧的将她拥到怀中,她下意识的靠了上去。
可是,一阵风吹来,冷意直窜入脊背,她又将手生生的缩了回去。
正是这份矛盾的心,让她明明想要靠近,却又那般迟疑着、害怕着……
冷风过处,皆是一片水光,只见男子脸上,戴着狰狞可怕的图腾面具,覆盖住整张脸,一袭黑袍束,似带着暗夜的寂寥,携着一阵寒意来袭。
他抱紧怀中湿透的云沁雪,隐在面具后的黑眸中,浸透着一片狂喜与激动,以及深深的心疼与自责,手上蓦地用了力,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落到她微蹙的眉,滑过脸颊,轻轻落到唇上,薄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也没能说出。
因为救她,他的前,湿了大片,而她的脸上,挂着细微的水珠,无力的伏在他的口,极轻的气息,脆弱得没了半分生气。
他迅速将她平放在地上,手指移到她前,用力的按压,双手颤抖得不成样子。
半晌,云沁雪猛地咳出几口水,接着,便弓起子,剧烈的呛咳起来。
冷风吹拂,她不自觉地簌簌发抖,眼前是一片迷蒙的水雾,四周的景影斑驳,隐隐可见流光闪烁,隐约看到一双幽深的眼瞳。
过于的相似,让她惊愕,恍惚的眨眨眼,只以为,处在梦境之中。
纤弱的手指,死死抠住对方的衣襟,粉色的指片,被按压成没有血色的白,心中那种无力感,沉沉的在心中回,牵连着不舍,涌出浓烈的酸涩来,蔓布了整个腔,几近窒息。
她忍不住开口唤他,声音却堵在喉间,到了最后,一口气没缓上来,头,微微一偏,便昏倒在他怀中。
而就在这时,后面的追兵,沿着城墙正门横越,很快到达了城墙之外。
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男子眸中的杀意一闪,又沉沉的逝去,空气凝滞的厉害,仿佛四周都结了寒冰,发出刺骨的寒意。
数百名侍卫,沿着河流而下,他们手持着利刃,不断在草丛中搜索着。
见状,男子不眸色一沉,此地平坦,如果一直躲在这里,被他们发现踪迹,是迟早的事,眉心不由深深的拧起,手紧了紧,抱起昏迷中的云沁雪,纵一跃,向前方飞速的驰骋。
这时,一名侍卫看到一抹白影闪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