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母女连心,宋秀荷感应得到女儿的苦楚,便不再多加追问。
云沁雪绪渐渐平静,再面对母亲之时,已然是一副振作起来的模样,轻声问道:“娘亲,你在相府,还过得如意么,丞相和大夫人有没有为难你?”
宋秀荷听到那见外的称谓,愣了愣,随即了然,眉目中闪过几丝凝重,低声道:“为娘还好,只不过,你爹有意软娘,娘担心你爹会以此来要挟,让你做伤天害理之事,为娘心里很是不安。”
云沁雪有些紧张的别开眼,不自觉攥紧了拳,声音干苦得发涩,沉声问道:“娘亲,你想不想和女儿一起离开这里?”
宋秀荷闻言心头一怔,眼中却闪过一丝释然,低声道:“雪儿,为娘虽不聪明,但不糊涂。”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有些事,你不必顾及娘,这么多年,娘对你爹,从未奢望过什么,为娘这般委曲求全,也只是为了你,大夫人为人心狠手辣,若是没有为娘的隐忍,你爹的冷落忽视,只怕雪儿,也不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云沁雪不红了眼眶,扑入她怀中,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诸多的复杂绪,像是决堤的洪水,肆无忌惮的涌了出来,她的声音,颤抖得有些嘶哑:“娘亲……”
宋秀荷叹了口气,将手放到她纤瘦的背上,轻轻的拍抚,柔声道:“都是做娘亲的人了,还这般哭哭啼啼。”
云沁雪这才止了哭声,从她怀中退出来,擦去脸上泪水,抬眸望着她,见母亲抚着她的脸,极为不舍的说道:“雪儿,你听着,为娘半生唯唯诺诺,所以,不希望雪儿走自己的老路,娘希望雪儿,可以掌握自己的幸福,不会任人欺辱,娘给不了你什么,娘只想告诉你,无论雪儿做什么,娘都会支持,这些子,为娘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云府只怕要出大事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的雪儿,那么聪明善良,上天一定会保佑你幸福的。”
云沁雪一刹那的失神,目光怔忡的望着窗外,幽幽的说道:“雪儿若是失去了一切,又怎么会幸福呢?”
宋秀荷紧紧地握着云沁雪的手,半晌,抬头凝视她,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淡淡道:“傻孩子,你腹中的宝贝,是谁也抢不走的。人生的路还长,无论失去了什么,只要还活着,就可以重新拥有更多更重要的东西。”
云沁雪淡淡颔首,只觉母亲,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真正心思透彻的女子,她正说话,门外四婢的声音传来,催促她们赶赴灵堂,她随即应道,携母亲一同前往。
东陵弈桀在王府别院为初蕊设了灵堂,这等殊荣,对于一个普通丫鬟来说,是几世都修不来的福气,府中的下人,从这件事看出了王爷对王妃的厚。
灵堂内的下人穿着清一色的丧服,灵堂的中间,放着上等檀木制作的棺材,周围摆满了花圈,对于王妃的到来,整个灵堂都陷入了一片沉寂。
宋秀荷陪着云沁雪步履沉缓的走了过去,棺材里躺着的女子,今打扮得很漂亮,可是,惨白的面容,没有一丝生气,原本一生当中,最美的时刻,应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没想到,初蕊最美的时候,却是她生命凋零之时,想到这,悲痛之迅速的涌了上来。
双手紧紧的攥着棺材的檐边,强忍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唰唰地滚落下来,一旁的宋秀荷见到此景,也是忍不住落泪,轻声低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下人前来提醒,出殡的时候到了。
也许是太过伤心所至,云沁雪突然眼前一黑,眼前的景物,慢慢变得模糊,只觉子一软,缓缓的倒了下去,这时,一个强壮有力的臂膊将她揽入怀中,托住她瘫软的体。
云沁雪侧眸,看着东陵弈桀一黑衣如墨,修长的影,在跪满人群的灵堂内,显得格外的鹤立鸡群,他的模样,依然不是很清晰,只是那双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