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弈桀心沉重得近乎窒息,倏地,他抬起头,锐利的眯眸,望着上官澈,眸中迸出一道寒光,凌厉迫人,冷声道:“解药!”
上官澈修眉紧锁,沉默片刻,淡淡道:“没有解药,只有等药力自行散去,短时一月,长则半年。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在这期间,不要到刺激王妃的绪。”
东陵弈桀浑一怔,眼眸蓦然释放出一种冷的杀气,黑暗沉静得如同古井中的水,不起丝毫涟漪和波澜,却让望者不由瑟瑟发寒,“这种药,本王从未听过,它原自何处?”
上官澈眸光一闪,低声道:“如果没记错,应该是源自圣都,上官近年来游历天下,恰巧识得服食这药过多的症状,若是换了别人,恐怕也查不出病因。”
闻言,东陵弈桀面色冷,额际青筋暴突,颔骨微微抽动,浑散发出肃杀之气,让人打心底里发寒,忽地冷冷一笑,道:“没想到,本王府中,竟藏有如此心机之人。”
偏冷无毒的药物,大夫查不出病因,适时制造出雪儿因遭受刺激,而小产的假象,不会让人怀疑,是被下药所至,却害得她如此痛苦,简直可恶之极!
上官澈眸光一闪,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上官不敢妄加猜测,不过,王妃的贴婢女,确实死得蹊跷,恰好成了引发药效的因。”
东陵弈桀幽深的眼眸中,闪动着森冷的杀意,浑上下,却透着酷寒和决然,半响,突然转,对后的莫离冷声道:“莫离,把下药之人,给本王找出来!”
莫离听他声音寒彻,透着肃冷的杀意,赶紧答道:“属下遵令!”说罢,迅速转退下。
东陵弈桀收回视线,微微皱眉,犀利的目光,向上官澈扫视一眼,沉声交代:“把止痛的药留下,这几,你就留在府中,以便随时过来看诊。”
上官澈点头颔首,垂下眼眸,淡淡道:“是,王爷。”
东陵弈桀冷峻的脸庞,渐渐变得柔和,转过头,将注意力,全然放到了云沁雪上,淡淡吩咐:“琴儿,带上官大夫去君兰苑休息,叫棋书画三人立即过来照顾王妃。”
琴儿点头颔首,上官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背起药箱,拱手道:“上官告退。”
见状,琴儿淡淡一笑,伸手示意,上官澈跟前她后,缓步走了下去。
东陵弈桀凝视着云沁雪柔美的小脸,眸中满是痛惜与心疼,见她唇角鲜血淋漓,他赶紧起,从盆中拿出沁湿的锦帕拧干,然后,温柔地擦拭着她唇边的血痕。
每擦一下,心中的痛,便加重一分,突然,云沁雪眉心紧蹙,眼角隐约泪光闪烁,双唇微阖,口中喃喃梦呓:“初蕊,孩子……”
东陵弈桀的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抱着她低声安慰:“雪儿,别怕,我在这。”
他愿意代她承受所有的痛楚,可是刚才,他除了眼睁睁看她受苦外,什么也不能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可能是他一手造成,内心便好似被千刀万剐般痛不生。
云沁雪缓缓睁开双眸,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模样,竟是东陵弈桀的脸,那样的憔悴,眸中透出的痛楚,那样的深刻,他怎么会在这里?
明明昨夜,和他争吵之后,他那般的生气离开,她以为至少,他不会再主动来见她。
明明两个人,都无法做到全然的信任,却总是不断的靠近,再推开对方,而现在,这样被他抱在怀里,好像永远也不会分开似的,她就觉得好讽刺。
摇头苦笑,她淡漠的侧过脸去,此时,她浑瘫软乏力,根本就没有力气,挣脱出他的怀抱,只能用漠然的态度,来面对他。
可是,她不知道,其实这样漠然的疏离,比千言万语的指责,还要令人难受。
东陵弈桀面色沉凝,政事上的果敢决断,怎么到了她这儿,完全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