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家都睡了?”
“天黑了啊。”
“那为什么我还清醒着?”
“你不愿意不是吗。”
“为什么你还没死?”
“你不想我死啊?”
“少女”眼里依稀闪烁着血光,仿佛与夜幕上明暗扑朔的红色星星遥相呼应。侧过头,将食指轻轻抵在下巴上,纯洁的像天使却是正在堕天的炽天使。
“诶你的眼神是否定的啊真难过,就这么想要可爱的学妹去死吗?我好伤啊!”
言沨全力一掷的矿泉水瓶准确地命中了目标的脑袋。
“好痛”
被击中的位置出现了猩红的血浆。
这是电影里常有的特效,遍地的行尸走肉一边发出低沉的吼声一边拖着残肢挪动,皮肉在空气中渐渐腐烂,变成糊状粘粘的滴落在地面上
额头上的伤口向内凹进,后又慢慢恢复原状,与沾满鲜血的校服形成对比的是如婴儿般细嫩的皮肤,一切在身体陷入死境后回到了最初的时刻。
“你也乖乖地躺下不就好了?我只是看上了这副身体,没有再杀生的打算。”
“少女”的声音仍是干净明亮的,只不过蒙上了一层慵懒做作的色彩,在一般人耳中听来想必是极为诱人吧。
血色褪去的瞳孔中透出浅浅的蓝色,言沨从中看出了一丝与表现不符的谨慎和防备。
“你是什么人?虽然不知道之前你发生了什么凭你现在那个破破烂烂的身体亏得你还能站在我面前。”
“”
“你也是与我们的世界有牵扯的人类之一吧?不想死的话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给我乖乖回家。”
“”
“我不管你是什么,现在就走,我都答应不动手了。”
“”
为什么这家伙不说话?!
“少女”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这只狐狸虽然看上去保持着藐视众生的态度,但事实上,身体的修复完全不是轻松到可以一边喝茶聊天一边做的事情。
就像它起初说的那样,它只是想要一副身体便于在这个世界行动。溟狐一族生来有预见生死的能力,一般情况下,它们用幻术引诱那些注定活不过下一分钟的人到往没有人注目的地方,等他们病发猝死或者意外事故死之后占据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成为“越境”的存在。
另一种情况,言沨也很清楚,大概就是常说的“寄生”。
两个世界原本应是极为和谐的,相互无法干涉,硬要比喻的话,就像绘画软件中同一副画的两个图层一样。然而另一个世界的住民拥有远超人类认知的力量,他们窥见这里,却无法通过正常的方式触碰这里的一分一毫,打破这种窘境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与这个世界产生某种联系。
因此才会有许多异族做出类似于迫害人类的行径,大部分选择强行撕开空间后趁自行修复之前的空隙偷渡过境,然后便可以随他们的性子肆意妄为了。
那个学妹,大概与异界的波长很是吻合。被溟狐一类的不祥之物寄生的唯一下场就是遭遇不幸,大到身患重病,家道中落,小到每次坐车都会错过几秒前的那一班次。寄生时间一久,如果放任不管,难免“意外死”。
但碰巧,面前只是一只来长途旅行的狐狸,确实没杀人没犯法。人,是自己死的。法,并没有否定狐狸这种生活方式的条例。
同时不巧的是,即使是如此,它也挑错了旅游时机。
“很遗憾,封印的崩坏已经停不下来了。”言沨低着头,轻轻开口。
“都是你的错。”
“你说什么?”“少女”似乎没听清,慢慢向他靠近。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