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走进了一条小路。
这里可以存档,一切正常。
路线一,我被几个人纠缠,或许成功逃走了,或许被另外的路人救了,或许就这样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总之在此过程中,被我“救下”(或没有)尚未能逃走的少女十分正常地死在了坍塌的围墙下。
这是路线1,对于其他人来说更是唯一一条故事主线。
但我走了一条支路,因为我做了不该做的事。
被封印的能力在逢魔时总会蠢蠢欲动,空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恶魔的低语自另一方渗透而出不不是恶魔是不成熟的自己对力量的欲求和叛逆的冲动,想要反抗别人对自己无法接受的裁决
封印?呵,就这种程度也敢叫做封印?分分钟给你破得不留痕迹。
然而一个多月了,46天了,他什么都没有做。被关在纸牢中的骑士缺乏的不是撕开柔软的纸片的力量,而是勇气c或是因为别的什么,比如对曾经支配自己的王国的敬畏,对丢弃原本的赤诚之心去违背国王命令的自己的怀疑和厌恶吧?
让他心底大喊着嘲笑着却仍然乖乖守着一个“普通人”的本分的,是作为一名对规则心怀畏惧的普通人的最后底线。然而残酷的现实与权欲的诱惑太过鲜明的对比终将慢慢推着他越过那条线,一撒手,落入的就是深渊吗?
不,说实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些事只有做了之后才会明白,上一秒畏畏缩缩的自己真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巧妙地利用破烂得简直像是在瞧不起人的封印的破绽,就像偷偷钻过蜘蛛网,小心地不弄破一根蛛丝,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c应该做的事这样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等同于每次将刀捅向同一个人却都小心谨慎地避开要害避免致死,这样子伤口迟早都会愈合的不是吗。
更重要的是,言沨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打从心底里这么觉得。
/几个群众在专业施救队到达之前开始了简单的工作,大概是有了初步判断,大家并未有争分夺秒的气势,气氛异常凝重,在鲜血之上一个个面无表情,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悲剧。
言沨静坐,表现得很平静。人们权当这是惊吓过度,投去关怀c同情c偶尔也有怀疑的目光。
“那么高的地方,正好砸中虽然很遗憾看样子一定是没救了。”
“边上的那个男孩子倒是没事他们是同学吗?”
“什么没事?就在眼前同学竟然诶”
“你说这个男孩子离得这么近,就不能至少提醒一下她吗?嗯你看嘛,虽然你看不见自己上方的情况,但我就知道中午的时候一只鸟往你头上拉了”
“喂你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
实际上,呆坐着的言沨没有在走神,他只是听着目前的情况,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自嘲地笑了一遍又一遍。
“我救她?我要是当时能救她”
即使是坐着一动不动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的这遍布全身的无力感,为了防止自己倒地被送往医院而强行支撑着的身体能做的只剩下不可控的颤抖。
封印确实很弱,很低级,漏洞百出,但是相对的特别完备,即使言沨曾多次掀开一个口子,仍旧是一丝多余力量也逃逸不了,仿佛施术者明白对方是绝对不会试图破坏的一样,这让言沨从第一天就非常不安。
他隐隐察觉了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已然失去能力被盟会踢回表世界的小人物是根本无法去求证的。
每回暂时逃离封印的控制,一边还不得不亲自维持这个笼子不崩坏的言沨,一切结束之后都只能无可奈何地精疲力尽地在床上c甚至就地躺倒好几个小时。
所谓的“得到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