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田间小路,再拐过一片小竹林,言至在这个世界的家已经清晰入眼。 し
自从言父几年前出了事,加上矿难后矿厂一直风波不断,原本分配给他们一家人住的房子早已经被收了回去,开始时为了方便“言志”在市区里面读书,也为了躲避矿上那些风言风语,言母赵雅容是在市区里面租了房子来住的,可后来她得了尿毒症,每个月那巨大的医药费逼得他们只能住到言父的老家,也就是现在这个离市区约莫有十来公里远的言屋——一个仅仅七八户人家的小村子。
言屋是很普通的一个小村子,祖上据说是黄河流域那边搬迁过来的,户丁极为稀少,因而都没有形成嘉应地区那一种很有代表性的围龙屋,不过在“言志”的灵魂记忆中,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听着他一个堂爷爷醉后呢喃的吹嘘过,他们言氏一族是有着好几千年的历史,曾经是怎样怎样吧啦吧啦的。
言至的家靠在村子的外沿,因着一片小竹林正好延伸出来的缘故,和其它房屋稍微隔开了一点,正好处在了村子里公有的那一口池塘的边上,青竹池塘,看着颇有几分雅致。
离着屋前不远,言至突然有些情怯的停了下来,矗立在原地,深吸了一口闷热的空气,隐隐沉醉在这陌生却又熟悉的气味中。
“怎么了,言子?站在那里干什么?”赵雅容走出来看了眼。
“没什么”言至看着正在眼前的赵雅容,心头微微悸动了下。
“傻孩子,没什么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进来去冲个凉,看你满身大汗的。”赵雅容嗔怪了声。
“没事的,妈,反正也是一身汗了,我先把晚饭准备好再去冲凉,省得再弄得一身湿了。”
“我来我来这些都我来就可以了,妈你还是进去休息一下吧,等会煮好了我再叫你出来。”
言至走进屋放下东西,看到赵雅容还在那忙活,急急的将她手中的活抢过来,二话不说的扶着她进到屋里的床上躺着,近两年来受到尿毒症的折磨,原本有些丰腴富态的她这时已经是身形枯瘦,两鬓斑白,不过是40出头的年纪,看着却是50多岁的样子,言至搀扶着的她的手,更是有点像鸡爪子般病态的弯曲着,这具身体那一种纯孝的本能让他心下里不禁是阵阵的心疼。
扶着赵雅容躺下,言至略略的感觉到了她眼中那愧疚c心伤c怜爱等等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的眼神,有意开朗的笑着道:“妈,早上老荣叔那里带了些还不错的猪肉过来,我去摘几条苦瓜,晚上我们就弄个酿苦瓜煲来吃吃怎么样?”
“都行,简单点就可以了,妈无所谓的,你别累着了。”赵雅容拍了拍言至的手。
“没事的,妈。明后天双休,今晚我就搞点丰盛的,我们好好的大餐一顿。”言至笑了下,把赵雅容身上的薄被单盖好,轻轻的将门带上。
被病魔折磨了近两年,赵雅容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的劳动能力,可以说,现在这一个家几乎都是之前的“言志”一个人撑起来的,从街上捡垃圾c工地搬砖头开始,再到网吧做网管c酒吧当小弟
短短的几年时间,“言志”硬是从一个家境不错的小官二代,转变成了早当家的苦孩子,曾经也算是帅气过人的三好学生,如今也成了被老师点名批评的“拖后腿”c学生口中跟混混们混在一起的“黑鬼”,可就是这样一个还没有成年的他,不仅仅是支撑起了赵雅容每个月高达一千多两千的医疗费用,还让这个家井井有条,不会有了上顿,没了下餐。
这所有的一切,言至自问换成他是“言志”,也不一定能够做的更好,毕竟他除了4岁之前是受了不少苦,但后来被晏道来收为徒弟后,他一直以来也是锦衣玉食过来的,那些贫苦的日子他其实已经没有多少的印象。
顺着“言志”的灵魂记忆,言至从他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