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枭鸟在柳树梢头吟笑森森。
董清妩和青燕都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郎华娘找来她二人的白斗篷为她们轻轻披上,拉开门,静静走了出去。
君问归和君如月这两个麒麟卫很是警觉,下意识的抽刀,见是郎华娘不仅没放松,反而绷紧了头皮,他们见识过这农女的狡猾,一点也不敢小看她,生怕她又要玩什么诡计。
郎华娘却是没理会他们,一提气,跃上屋脊。
圆月高悬,初春的夜里,凉风嗖嗖,吹起郎华娘黛发飞扬。
她缓缓坐下,拿出酒来喝,月光里她的眸色一片空茫孤寂。
这世上有谁是不知自己是谁的吗?
那感觉,真他娘的操蛋。
“莫不是宁静远是开启我记忆的钥匙?可究竟要睡他多少次,那些触之几乎要疼死的记忆才能全部苏醒?”郎华娘烦恼的揪断好几根头发,“若要我知道是谁封了我的记忆,又是谁想出这么个解锁记忆的丧病主意,我一定活劈了他。”
咂摸咂摸嘴,郎华娘猥琐兮兮的笑了,“不过,味道还不错。亏得没让我睡一个丑八怪,那般,我宁愿死。”
月落星隐,朝阳从东方半遮半露撒下晨曦,郎华娘伸个懒腰,跃下屋脊,直奔不远处的青山。
犬吠鸡鸣,炊烟袅袅,早有农夫摸黑爬起来,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
田埂阡陌上,大爷叔伯相互打招呼。
董清妩是被犬吠声吵醒的,因枕着胳膊睡的,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便只觉僵硬酸麻。
环顾四周不见郎华娘的踪影,董清妩往里屋瞧了一眼,眸光晦涩,心道:怕是那丫头去里头陪她的未婚夫睡去了。
正在此时,郎华娘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来,“起床c起床,懒虫们,吃早饭了。”
董清妩缓缓绽开笑颜,扬声呼应,“谁是懒虫?你竟会做饭吗,真稀奇。”
一问一答间,也把郎意c宁静远等人弄醒了,纷纷出门来瞧。
便见院子里的枣树下,她安置了一张矮桌,矮桌上放着好多碗碟,董清妩走近来瞧,便见碗里是鲜红似血的汁液,而每一个碟子里却只放着一颗浅绿的药丸。
“这就是你准备的早膳?”董清妩无语的望着郎华娘。
郎华娘理直气壮的点头,“对啊。”
尤凤仙向宁静远细细描绘了一番,宁静远的回答是“呵呵。”
郎意心虚的偷觑一眼宁静远,连忙描补,“华娘四岁就会拿锅铲的,更做得一手好饭菜,今儿她大概是犯了懒,是吧,华娘。”
还冲郎华娘挤眉弄眼,意思是让她在未来夫君跟前好好表现一下。
“阿爹,你眼抽筋了?”
“”郎意。
董清妩却是先坐下了,端起碗来就道:“闻着味道,很是香甜可口,绣了一晚上的嫁衣,正好润喉,一碗怕是不够,宁远侯不喝的话,能否割爱?”
“谁说我不喝。”宁静远在尤凤仙的搀扶下,坐到董清妩对面,端起碗就开喝。
董清妩莞尔,拈起药丸,“你这丸药又是什么,可顶饱?”
宁静远把药丸放在鼻端嗅了嗅,便是一口吞下,有些炫耀的道:“这药可消除疲乏,润泽五脏六腑,我早已吃过,华娘说叫做碧灵豆。”正是之前宁静远被打发睡在厨房时,郎华娘给他吃的那种。
“是吗。华娘,一颗不够,能否给我第二颗?”董清妩直接道。
宁静远眯了下眼,决定暂时不和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一般计较,开始慢条斯理的品尝汁液,这味道很熟悉,该是灯笼果打成的浆。
郎华娘眨巴了下眼,觉得气氛有点怪,但她也不在意。很是慷慨,直接抓了一把放董清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