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水为两人洗干净身体,程冬自己扶了浴缸跨出去,裹上浴袍要回卧室,原殷之却走过来,捞了腿弯就把人抱了起来。
“喂!”
“我试试你轻了多少。”原殷之作势要颠动他,“太瘦了,要赶紧补回来。”
程冬觉得尴尬,一个大男人被公主抱,但还没等他蹦下来,却发现原殷之是将他抱到了一楼的客房。
“这是欢迎你回来的礼物。”原殷之放下他,然后推开了客房门。
简约的家具消失了,客卧与隔壁书房打通,被改造成了一间小型录音棚,程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经过了科学合理的设计,吸音墙材料上等,地面加高应该是在地板底下重新做了隔音处理,哪怕面积有限,加了扩散体和反射面的声学环境却十分严谨,控制台缩小许多,但如果是程冬的业余水准来操作的话,也足够了。
他可以在这里练歌练琴,试验环境好了不知道多少。
程冬转过身来,对原殷之说:“这种时候我应该怎么办?”
“唔,投怀送抱?”
程冬站在那里,好像在发呆,半晌才说:“不,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原殷之挑起一边眉毛,看他走到沙发旁,拿起了那把他用了很多年的吉他。
“这段时间我写了一首歌,还不成熟,勉强有头有尾,本来是想做好了再唱给你听,但是”他低头扫了一下弦。
“我知道你也懂乐理,要听出瑕疵来不难,但是这次你要堵住耳朵,不然我担心你这样的门外汉,根本听不出我到底花了多少工夫。”程冬说,无意识地鼓了下嘴。
原殷之更来兴趣了,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好,我堵耳朵,我用这里听。”他按了下胸口。
程冬从刚才开始脸上就有种类似于凝重的表情,好像是紧张,又好像是在克制力度。
他在一只圆凳上坐下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配件齐全,旁边还有一只脚凳,他用足尖勾过来,踩好,然后开始弹一段有些过于长的前奏。
原殷之耐心地等,等程冬前所未有地不自信着,一边哼着清喉咙一边找回手感。
“四年前的一个夜晚
我只有啤酒和吉他
和一台雪花牌电视机
我不知道欧冠冠军
不知道新病毒
我只知道世界离我远去
四年后的一个早晨
我有工作和山羊胡老师
和一个信号断续手机
我不知道野象来过没有
不知道红衫木几岁
我只知道有人在等我
我是餐前漱口水变琼浆
你是被剥开洋葱露出脆白的小心脏
我猜我看透你转眼又被蒙了眼睛
你是静静的红衫木和不知道来过没有的野象
情歌里唱七彩祥云和长街吻别
哪一个都不是你
高原的风把雾吹散
还有万水千山
信号波幅不是你的手指
能让我抛开疑窦只顾欢愉
白驹踏过的一个夜晚
我只有你”
程冬在最后一个字出口后就停了下来,没有奏完尾声,他皱了下眉,然后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原殷之。
原殷之沉默着垂下眼帘,然后笑了一下。
“这真是我收到过的最特别的礼物。”他这么说着,起身走向程冬。
程冬站起来,把吉他放在地上。
“这是初稿,也许会改。”
“没有什么要改的。”原殷之揽住青年的腰,让两人额头相抵,“我听说你想要的我的手指?”
程冬感觉到那微凉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