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是不说?这是个问题。
陶嘉然面前摆着个莎士比亚式的问题。她眼睁睁看着薛锦昆和岑子实撇下她直奔小阳台单独聊去了,她很有眼c色地没有跟过去。
她叫他“石头哥”?他叫她“小昆”?怎么听都不像是普通关系。青梅竹马?陶嘉然越想越觉得没错。难道薛姨巧遇岑总,然后两个人叙起了旧情?季女士知道这事儿吗?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虽说季女士对她陶嘉然挑挑剔剔c矫矫情情,不过好歹也是岑萌的妈啊。而且,被丈夫抛弃什么的,太可怜了。
陶嘉然动了恻隐之心,犹豫着要不要知会季女士一声。可转念一想,薛阿姨不是结婚了吗?还是那么好的女人,对自己那么温柔,怎么可以这么想她?或许两个人只是旧相识,叙叙旧而已。
没等她纠结出结果,薛锦昆的电话已经来了。声音略显疲惫:“嘉然,对,是我你们岑总让你先回去。他晚些回去。”
陶嘉然不是多嘴的人,她很干脆地回答:“我知道了。”
薛锦昆犹豫了几秒:“我们很多年没见面了,想好好聊聊。你回去告诉他太太就行。”言下之意,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好。”
挂断电话,轻轻撩c开隔开小阳台的绒帘,“石头哥,你还好吧?”薛锦昆担心地问。
岑子实坐在小沙发上,低着头,双手捂在脸上,无声地流泪。
薛锦昆心中不忍,“你别难受了”再难受,她也要哭了。之前,她怕岑子实失态,强自控制着情绪打电话给陶嘉然,她知道那孩子从不是个多嘴讨厌的人。
“没事儿”岑子实抬起一只手,摆摆手,声音哽咽。
此时此刻什么语言都是多余的。薛锦昆不再多言,只默默地陪着他。直到他情绪平静下来。
“小昆,为什么会这样?”岑子实痛苦难挨。
“世事难料”薛锦昆出神地凝望着星空,脑海中是一幕幕往事。
岑子实蹭地站起来,“我得把她带回来”怎么可以在异乡
“石头哥,”薛锦昆叹了口气,眼中痛苦,“她未必想回来”
岑子实被她一句话噎住,半晌无语,那人的音容笑貌一股脑地涌上来,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非要那么决绝?不知何时,他已是泪流满面。他胡乱抹掉脸上的泪:“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薛锦昆摇摇头,“别这么说,石头哥,其实,不管怎么说,她都该第一个告诉你”
岑子实苦笑:“她恨岑家人,我知道。”
“不是的,”薛锦昆忙道,“你们是亲人,她怎么会恨你们?不会的”
“小昆,你是我们之中最善良的人,她知道托付给你是最稳妥的。”
薛锦昆面色痛苦,那些年,他们一群少年人何等快活?他们是最好的兄弟姐妹,他们活得无忧无虑。可自从那件事后,兄弟离崩,姐妹分心,一切都变了。眼前的富贵如浮华云烟,她宁愿不要,只要她的好哥哥好姐姐们都安然无恙。
“你和法言过得好吗?”岑子实不忍心看最小的妹妹陪着他伤心难过。
过得好吗?大概算好吧,如果不是时日无多。
岑子实见她不语,眼睛一瞪:“江法言那小子对你不好?哥哥给你出气!”
“不是的,石头哥,”薛锦昆感动于他的在乎,“法言对我很好,我们过得也很好,只是你知道他姐姐得的是什么病”
岑子实倒吸口凉气:“他也”
薛锦昆双眸通红,心中苦楚,“石头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哥哥什么事都答应你!”
薛锦昆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终是说出了口:“这是法言最后的愿望,你别怪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