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太傅为官三十许载,两袖清风,正义凛然,学堂之上那叫一个满腔热血,几个热血青年也是听得脑热,巴不得即刻奔赴战场,陈慕柯扫了四周一圈,心想焦太傅还真能唬人,眼咕噜一转,发现老头也盯着自己看,陈慕柯一看就知道自己肯定得被留堂了。
果不其然,“承佑王府家的世子留下,其他人散学!”陈慕柯的父亲陈遇奕,既是世袭的承佑王爷,也是如雷贯耳的护国大将军,就是距离他战死沙场六年了,他的威名仍旧余音未绝,陈慕柯作为陈家的嫡长子,按说应直接承袭王爷之位,如今也还只是个世子,只因
人为陈府嫡系一派的衰落而惋惜,陈慕柯常常想,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还有更令人痛惜的事,陈家嫡长子肩上所负担的,是荣耀,亦是重任,他本无意于这一切的。
“世子如今十六了?”焦太傅端坐于首座。
“回太傅,正是。”还有四年,他便要行弱冠之礼,到时他便是承佑王府这一代的继承人承佑王。
焦太傅看着台下的年轻人,觉得他真的是太年轻了,才十六,听闻连个通房丫鬟都不曾有,这个承佑王世子看着哪像十六呀,面如敷粉,眉目顾盼流转,身段也是像极了女子,若不是他那独一无二的魄力与谋略,他真的会以为陈慕柯是名女子。
“方才课上老夫也说了,如今国难当头,不知世子有何高见?”
这个老头还跟他在这儿唱清调呐?陈慕柯不觉好笑,“太傅真会说笑,前几日学生写的《清兵策》《倾燕策》不是您呈给圣上的?”
“哈哈你小子,”焦太傅干笑两声,道,“果真是聪敏智慧,如今老夫也没什么能教给你的了,比起你父亲,你的谋略战术只怕高了两个层次,你父亲当年第一次领兵出征,还是他冠礼之后的,如今你还只有十六岁,只可惜”焦太傅越发一本正经。
“可惜,学生没能练就父亲的高超武艺。”陈慕柯抚袖,接住焦太傅的话,“太傅放心,祖母前两日已递了折子给圣上,慕柯虽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却也能保全自己,六年前家父战死,而今燕国欺我大盛朝中无人,盛气凌人,慕柯与燕国存着国仇家恨,此番若得圣上垂青,前去杀敌,定将盗寇驱逐出境,为我父报仇雪恨,还盛朝一片安宁!”
焦太傅捋着白胡子,不住点头,“老夫倒是把陈老夫人给忘了,世子不愧是从老夫人手底下出来的,颇有当年陈老将军之风。”
告别焦太傅,陈慕柯领着福顺出门,不想被御景侯家的公子卫放拦下,卫放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平日里就没少跟陈慕柯对着干,这人好强,年少气盛的,最见不得别人比他优秀,陈慕柯一出门,他就上来堵人,“陈慕柯,太傅跟你说什么了?”
陈慕柯心心念着家中感染风寒的祖母,不想同他计较,未搭话,准备绕过他上自家的马车,怎料难缠的卫放不肯放人,绕了几回都被他挡下,陈慕柯拂袖,“卫公子若想知晓问太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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