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的肚子也是在四月初发动的,贺霖自然当仁不让的要去帮忙。
帮忙接生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因为人手不够用,贺霖也得频繁在产房内外走动。
贺昭嘴里咬着一根树枝,疼的满头大汗。
贺霖瞧着自己姑姑身下那些淌出来的血差点就没晕过去,伸手猛掐了一把大腿,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家家如何了?”她出来倒掉一盆血水,到厨房里继续舀热水,听到李桓这么问道。
“还没有生出来。听老阿婆说,可能要生要到夜里了。”贺霖说道。
她两辈子都没有生过孩子,也没打听过这方面的事情,崔氏生产的时候,有镇上的人帮忙,没她多少的事。
“上回生佛狸的时候,明明很快的”李桓压低声音,似有不解。
“痴儿!”贺霖腾出一只手来在他头上重重敲了一下,“妇人生产哪里有甚么可以遵循的规律!”
在李桓头上敲了一记,她没好好气的瞪他一眼,收拾一下,端起沉重的木盆就往产房里走。
“疼的时候就使劲儿!”刚进屋,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道。
贺霖顾不得换气,连忙提着水盆就往产妇那里走。
“好了好了,开了开了!看见头了!”接生的老妇人突然喊道。
贺霖听到这一句转过头一看,因为离的比较近,看得也比较清楚,当看到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她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差点没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胎儿整个从产道滑出,稚嫩的哭声响亮的很。
“哦,是个女孩,剪刀呢?”老妇人看向贺霖。
贺霖马上反应过来,将在开水里煮过的剪子递给老妇人。剪断脐带,温水贺霖已经准备好了,将身上还带着血迹和白色分泌物的婴孩轻轻放入水中洗浴。
洗完擦干,厚厚的襁褓包上。
贺霖抱着小婴儿犹自有些手脚发颤的时候,回头看见接生婆将手伸入到贺昭体内抓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出来。
她脚下立即一个不稳。
这年头生孩子实在是太考察心里素质了。
忙完之后,接生婆看着产妇没有异样,将沾满血的手清洗干净,将她的报酬,两只雪白的兔子提起打个招呼便走了。
贺霖将贺昭安顿好,带血的褥子被子卷起来换上干净的。
房内收拾干净,她让李桓带着佛狸进来瞧一瞧新生的女婴。
贺昭靠在那里,衣服敞开着为新生女儿哺乳。
“家家。”李桓带着弟弟看着母亲,襁褓里的婴儿脸还是红红的皱皱的,瞧着也不怎么好看。
这个冬天不管是贺霖家,就是李桓这里过的也不怎么好。
贺昭抱着怀里这个小的,想着家里的口又多了一张,可是丈夫什么时候回来将钱米等物带回还不知道。
生产过后的产妇很脆弱,贺昭甚至有些忍不住要掉眼泪。
“这可怎么办呢?你兄兄也不知道甚么时候才能回来,家里又多了一张口要吃,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活的下去。”
贺霖见状才要劝,结果佛狸在李桓身边突然嚷了一声“得活!”
这声让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佛狸刚刚说甚么?”李桓低下腰,将弟弟抱起来问道。
“刚刚他说‘得活’,”贺霖笑起来,“听说孩子的眼睛最是干净,说的话也非常的灵验。阿姑,”她笑着看向贺昭,“好兆头呢。”
不管这孩子说什么了,反正她都要往好的方向想,要不然这日子还过得下去么!
李诨坐在帐子里看了看正在擦拭环首刀的贺内干一眼。
“我说,乌头,再这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