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贺内干手臂上还有伤,等闲最好还是别碰水。
贺霖点点头,这会没有青霉素之类的,万一伤口化脓了就不是开玩笑了。
不过晚间,贺内干只能抱着衣裳和几捆干草去一边睡了。
地方就那么大,贺霖想装作看不见都难,她心里想着,果然崔氏是不可能改变习惯的。
陆威在汉人世家豪族手里吃了个大亏,他之前自视甚高,不将汉人放在眼里,自觉汉人不过是两脚羊,谁知他以为的两脚羊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连续三番四次的切攻打坞堡,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损兵折将,好不晦气。
汉人世家在此乱世,和南朝的儒雅早就迥然不同,再加上族中子弟众多,有一二出众的人并不稀奇。
陆威向来行的便是草原上茹茹人的那一套,也曾经攻城略地过,但是和地头蛇相比,到底还是差了一招。
如此下来,心中窝火之极,下令若是遇上村庄城镇,烧杀抢掠不必忌讳。
附近的城镇早就遭了秧,只能绕一些远路去探求。
这回运气不错,倒是找到几处村庄,没有拿到战利品的士兵们红着眼,抽出环首刀如同野兽一样扑上去。
顿时火光冲天,环首刀划过,被斩落的头颅骨碌碌的滚进一旁的烈火中,烧的面目全非。没有头颅的断颈上冲出血柱来,无头的身体烂泥一般倒在地上。
士兵从那些屋舍中背出粮食,将圈养的牛羊挥着马鞭赶走,那些村庄内的女子们也被当做畜生一般被赶出来,男人自然是杀光了。
这一次称不上满载而归,不过还是有些收获。
夜里又是一次狂欢,当然这些镇兵的狂欢,是其他一些人的命和血换来的。
夜幕垂下,篝火烧起来。
那边士兵一刀子捅进老牛的脖颈中,老牛发出一声悠长的惨鸣,轰然倒地,士兵们都在忙,宰杀牛羊,气氛活跃的活似在过节。
胡人吃食向来粗鄙,对于肉食不过就是烤制,一只只羊被杀剥干净架上火,那些鲜卑或是其他的胡人兵士围坐在一处,陆威军中也有汉人兵士,不过屡屡遭受鲜卑兵士的欺负和排斥。
队伍里倒是胡汉分明。
李诨坐在篝火旁,看着火上烤的冒油的羊腿,身边一个鲜卑人给他递过来一壶羊奶,他谢过之后仰头就喝。
他在陆威队伍里也有好几个月,不过这陆威的作为,倒是和强盗差不多,当然这世道里不做强盗是像那些当地豪族一样,有资本保护妻儿不被欺凌,不然就真和两脚羊没区别了!
陆则从营帐里出来,方才他刚刚受了陆威的一顿怒火,陆威认为自己久久拿不下那座坞堡都是手下的这帮人无能,发火之余把面前的弟弟给骂了一顿。
在陆威面前,陆则是有火不敢发,带着一肚子的火出来,外头欢声笑意,就越发的让他心情不爽,想找个人来发火。
他看见一丛篝火旁坐着一个面目俊秀的男子,那人还是他认得的。
“乌头”陆则出声唤道。
李诨原本坐在篝火旁发呆,听到身后有人喊,转过头来,见到陆则,他赶紧起身叉手道,“属下见过少将军。”
这幅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看得人心情舒畅,陆则点了点头。
李诨天生皮肤白皙,面容俊秀非常,在一众人里十分凸出。即使这里没有南朝男子作妇人傅粉打扮的风俗,但是男子的面容如何还是很重要的。
“嗯,”他点了点头。
这时,火上的羊腿烤好了,有人将酒搬上来,那些抢掠而来的女子被驱赶到中央的位置,被逼迫着唱歌来取悦这些野蛮人。
陆则也坐下来,大大咧咧的从羊腿上撕下一块肉,放在嘴里大嚼。
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