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你刚生完孩子,怎么还坐着,快躺下,要是落下了月子病,以后受苦的可是你。”田爱华抬起头,发现水月清还靠着被垛在那坐着,吓了一跳。
水月清对田爱华笑笑,不在乎道:“哪里就那么娇弱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别人我管不着,可是你不行。你忘了吗,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有腰疼的毛病,在月子里要是再不好好将养着,将来啊肯定落一身的毛病。”田爱华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拉开被子给水月清盖好,把她身后的被垛搬走,小心的扶着她躺下,“听话啊,来,快躺下来。”
水月清嘴上说着不在乎,还是听话的躺下来,心里甜甜的。毕竟,她们乡下的女子,也没有多高的追求,无非就是嫁个好男人,丈夫疼爱,儿女听话,这辈子也就满足了。如今看丈夫如此温柔体贴,心里甜滋滋的。
田爱华小心翼翼的抱起女儿,对着那娇嫩的小脸轻亲一口,掀开被子,将爱女放到水月清边上躺好,小声的问水月清:“月清,后天去营水村回奶,我拿多少钱合适呢?”
回奶,是这里的一种风俗,就是已经出嫁的女儿生了孩子,在孩子出生的第三天,由孩子的父亲拿着一些银钱给岳父家送去,回去的时候,岳父家留下银钱,准备一些米面等吃的,再让他带回自己家。
“这个我也不懂,婆婆应该知道。哎,我们不是还没有分家吗,人情往来什么的都在一起,婆婆会准备好,你在这里瞎操什么心呢。”水月清想了一下,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印象,她又是第一次生孩子,没有操办过。随即想起他们还没有分家,家里的人情往来都是婆婆管的,失笑的嗔了田爱华一眼。
想起田赵氏的行事方式,田爱华摇了摇头:“娘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对了,大嫂那会是多少,你还记得吗?”水月清想起田建华家办过这种事,那时候她还没进门,就问田爱华记不记得。
田爱华想了一下,摇摇头:“事情都过去三四年了,哪里还记得住。”
“哎呀,不用想了,左不过和大嫂家那会一样就是了。”水月清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情,伸手摸向女儿的小脸。
不是水月清不关心这件事,而是大家都生活在一起,当家作主的是她婆婆。拿多少银钱不是她能作主的,她索性放下,不去心烦这件事情。
田爱华不一样,他生在这个家,长在这个家,深知每个人的习性。只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心里知道,却无法,也不能对妻子说出来,否则,别人会说他不孝的。
“那倒也是,大不了要是太少的话,我们想办法添些就是了。”田爱华打开桌子上的一个小布袋,用木勺舀出半勺米,洗干净下到已经滚开的砂锅里,盖好锅盖,喃喃自语了一句,“要是大嫂在就好了,我们可以问问她,说不定她记得。”
“说起大嫂,我才想起来了,她回娘家都三天了,还没回来。你说,她是不是知道我这两天会生,不想留下帮忙,故意躲回娘家去的?”丈夫这么一说,水月清才发现大嫂回娘家已经好几天了,微抬抬脑袋问向田爱华。
田爱华掀锅盖的动作一顿,响了一下,不确定道:“不会吧,也许她娘家真的有事也说不定。”
水月清明显不相信田爱华的话,脑袋枕回枕头上,翻了个白眼:“这两天又不是农忙,也没听说她娘家有什么大事,能有什么可帮忙的。依我看啊,她八成就是怕我们需要她帮忙,躲回娘家去了。”
“管她是怎么回事,跟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随她怎么想吧。”田爱华抽掉灶膛下的柴火,把烧掉一半的柴火熄灭,放到屋外墙跟下,散掉上面的浓烟。
锅里的米汤,灶膛里的余温就足够将它熬得浓浓的了。田爱华盖好锅盖,不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