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舞幽草小心靠近并蹲在这人的身边,不说话,也不敢动,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轻轻做了一个深呼吸,他的身上散发一种淡淡的香味,很好闻。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探身向前,一只小手轻轻抬起,将那缕遮挡住她视线的头发,缓缓拨开。
感到了什么,她面前的人轻轻转过头,一张脸与舞幽草的脸霍然对视,一双幽深犀利的眼眸从她的眼睛,直闯入她心底的最深处。
她微微张开小口,痴傻的眼睛看着眼前人的脸。这是一张美地摄人心魄的面容,玉石一般白皙洁净的脸;漆黑英挺的剑眉没入发迹,一双蓝色大眼睛,像是两汪静寂的湖水,清澈c幽暗和深邃;肌肤白皙到几乎透明,挺直的鼻梁下,一张粉色盈亮的薄唇,线条优美。
舞幽草举起的小手,依旧傻傻的掀着那一缕丝缎般的柔发,许久未有回神
水姬,平静无波的蓝色眼眸,瞬也不瞬地看着凑在自己脸前,呆傻了心智的小姑娘。
黄毛丫头,自他脑中闪现,再无其他。一头营养不良的黄色头发,瘦巴巴的身子,面黄肌瘦,全身上下唯一可取之处,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乌溜溜要滴出水一般。这双眼睛,他喜欢。
她离他太近,水姬抬起一掌,将她推开,力气并不大,却将没有防备的舞幽草仰面推倒在地。他幽幽站了起来,高高仰首,直望向头顶的天空,看了看太阳,不看倒在地上的发傻的舞幽草,转身离开。
只是一个少年人。衣袍宽大,下摆拖曳和在树杈上勾拉撕扯,他并不在意。身子太过单薄,一头如墨的头发在背后摇曳,黑色惊蝶一样风中起舞,衣袖也笼了风,鼓鼓的在他身侧呼呼作响。渐渐的,远了。
夜深,舞幽草躺在娘亲的身边,无法入眠,不管她的眼睛闭上还是睁开,那双蓝色湖水一样深邃的美丽眼眸都在看着她,看着它,总是有很奇怪的感觉让她心里好难受。
日子有了空闲,她开始来到这个湖边,坐在漂亮姐姐曾坐过的石头上,两手托着腮,看着周围的一切。总有些不安,等不到,她就失望的几乎是哭着离开。等到了,就傻傻坐在姐姐身边,怕打扰她,于是一声不响,甚至呼吸紧张。
漂亮姐姐从不说话,一直拿湖蓝色的眼睛,看水看天,有时候忽然躺在草地上,哼哼奇怪的调调,很轻很柔,也很好听。她也从来不理她,因为要照顾娘亲,总是坐了一会儿,她就要万般不舍的离开。
但是她感觉好幸福,这是个秘密,甚至秋天过了,冬天过了,都没有告诉凶巴巴的秦时月。而她,也从来没有听到漂亮姐姐说过一个字。
这天,舞幽草拿着破旧的蒲扇在小炉子边熬药,她很小就没有爹爹,唯一的娘亲又病了许久,吃过不少药,身子却仍不见好。
她抬手用破烂的衣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继续扇旺炉里的火。
一旁有几个妇人正在聊是非,窃窃私语,说的是侯爷府里甚觉羞耻和不屑的龌龊事。忽然一个妇人转身跟舞幽草说:“我说幽草啊,平时离那侯爷府有多远就多远,千万记住。”
舞幽草好奇怪:“为什么?”
“说了你小孩子家也不懂,小心那些买卖人口的把你也抓去卖了。”另一个妇人埋头纳着鞋底,头也不抬。
“就是,娈童她懂什么?那些个富家爷们,真是造孽哟。”再一个妇人苦叹着摇头,低头咬掉绣布上的线头。
“也是,我见过几个,长得真是比一些姑娘家还要娇,还要美,听说一个叫水姬的最是出众。”先前告诫舞幽草的妇人也继续道起长短。
舞幽草愣愣地看着她们,然后低头继续往炉里添柴,把火烧旺。
在武勇的侯爷府里,有一处美轮美奂的园子,归一个名为水姬的少年居住。
园里没有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