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空间,旧木床头柜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布娃娃和毛茸茸的熊安静地靠在床头,扯出安静的笑容。倚在窗子边上的格子书架,是好看的艳红色。旧旧的檀香木瓶子里斜斜插了一支白荷,清淡的样子。狭小的空间充斥着来回不断乐此不疲穿梭的阴凉。如同被女神遗忘的微笑。
肖绡常常喜欢跑去好友的寝室,爬到上面的铺位,坐在床弦的位置,双腿在空气里来回地摇晃,有悬空的幻觉,夏天的时候,寝室的院子里墙上的落地镜前,常常有各种各样的女孩子,在阳光照耀下炫耀般地看着自己十五六岁青春张扬的样子。
那时,肖绡就回想起自己十五六岁肆意不规则生长的样子。
觉得那时如同盛夏一样,明亮,繁盛,并且恒久。
——2006年,8月29日,肖绡遇到了一个叫易风扬的男孩子。
(二)
上初中的肖绡很普通,引用一个夸张的比喻,一滴水里有多少个水分子,校园里就有多少个“肖绡”。
剪掉一头长发,端端正正地架上眼镜,每天穿整套的校服,开始素面朝天。
肖绡的位置在窗边,阳光总是肆无忌惮地铺张在她的整个桌面上,照亮她的手游离在外的文字。
肖绡上课的时候喜欢发呆,于是卷子上千篇一律地用紫红色颜色的笔批着“61,62,63。”重复循环。她总是看着前面的人的背影,然后开始写失神的文字,那些凌乱的文字躺在数字之间,叫嚣着寂寞还有轻狂。练习本的纸角也总是卷起,有了沧桑年华的痕迹。
肖绡从不展现她文字的功底,语文作文也只是胡乱应付过去。而那些装帧精美的文字,则被贯以“千年”这个名字静静躺在校刊里。
她是个不爱张扬的女孩子,习惯了般看别人的背影。
别人,仅指风扬,那个坐在她前面的人。
与她完全不同,那个男孩子和他的名字一样,整个人飞扬起来。所有的老师没有不说他聪明得,他是不安静的一份子,拽拽的样子放纵了所有的叛逆。
而他亦有着让人不得不嫉妒的成绩,进入初中后的第一场考试,八百三十的总分,他考了七百八十九。而肖绡只考了六百九十三分。
第一名和第四十名,中间的差距,就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样。
稍微有点远。
(三)
初一进入下学期的时候,风扬成了文学社的副部长。而“千年”则是文学社第一文编。
风扬的文字看似波澜不惊,却隐隐蕴藏着金戈铁马。那一张薄薄的纸,竟似乎承受不起那些文字的重量,好几次,肖绡都想翻过这页,看下一页千年的文字有没有被烙上痕迹。
那个明媚的午后,肖绡一直都在埋首读这两个人的文字。
很可惜,千年的文字是时光凝固的寂寞,永远都不能留下华丽壮阔的影子。
肖绡抬起头,直视着日光如葵花的微笑绽放,固执地以为文字之间是会烙下痕迹得。就像阳光给她烙下痕迹一样。
而风扬,也可以说是阳光。
那天,2007年6月23日,夏风风火火地赶来,将那写来不及收拾的心事涂抹闪烁。
(四)
没有人知道肖绡的过去。她四平八稳地滑过了初一的一年。所有人几乎还没有记住她的名字。想要叫她的时候,拍着脑袋想很久,最后终于不得不艰难地开口:“那个谁,过来一下。”
肖绡并没有太介意,她总是在这样的时候微笑着走过去,对那个忘记她名字的的人不温不火地说:“我叫肖绡。”
肖绡的过去是什么样子呢?很难想象。
留着细密的长发,发梢垂落在肩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目光如水荡漾,还没有被眼镜挡住